“我管你们怎么分,但你们若不守规矩,休怪我不客气。”张世平红着眼,目露凶光。
毡包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张世平半点不让,牢牢掌握着主动权。领头的商贩气势被打压下去,这些散商一下就变成一盘散沙,私底下讨论着。都不服张世平的霸道,但又怕惹到这个黑脸汉子回程受气。得罪他若被商队抛下,一个人很难走回中原。路途遥远是其一,最主要是途中盗匪,最爱劫掠商贩。这来的一路,许是大雪封山,盗匪也猫冬去了,没有被劫掠。但回程春暖花开,草原化冻,定然盗匪横行。若无商队武力保护,实在难以想象。话说到这份上,商贩们也只能妥协。“那马匹怎么换?几批布换一匹马。”
见他们妥协,张世平脸色好看许多。很快就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大部分商品议定,那些带着独家货物的,便随商贩自己定价。反正没有竞争,不管换什么,也影响不到商队。于是带着独家货物的商贩,一个个兴高采烈,暗地里计算着明日如何赚他个盆满钵满。
翌日,太阳照常在草原上升起。流风部特意在营地中央,腾出一大片空地用于开市。商贩们各自将商品码放整齐,供人参观购买。
周晨带的是烈酒,独一份的生意,可以说当今时代,也没人能弄出相同的东西,所以并不如何担心。拿出一桶酒,拍开封泥,倒出几杯,任人品尝。北方天气严寒,烈酒暖身,鲜卑汉子品尝之后,纷纷要换。可听完周晨报出的价格,即便再不懂计较的莽汉,也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一桶酒,两匹马,实在太贵。真要用两匹马换一桶酒回去,家中婆娘还不得吵翻天去。
望着那晶莹剔透,十里飘香的酒水,汉子干咽口水,想喝得恨不得喉咙里长出手来。再瞧周晨拿着葫芦,细细品慢慢尝的样子,勾得人馋虫大动,难以自拔。只得咬牙转身,跑开些去。乌力古给周晨当翻译,白喝了他的烈酒,不忍的劝道:“周公子,你这酒定价太高,卖不掉的。”
周晨看了他一眼,低头暗叹。自己如何不知价格太高?这不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么。大雪封路的草原,自己舍命过来,难道只为赚些寻常利润。总共就带了十多桶酒,不定高些价格,如何对得起担下的风险。原本找卫仲道借钱,换成货物去草原。结果他自己带着家族临时凑的货,也来草原。周晨就将货物还给了他,让他自己卖,自己赚。现在自己就剩十多桶酒,不换个三十匹马回去,如何对得起这一路辛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