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已经毒辣,街上到处是乞讨的流民。原本还算干净的街道,被弄得污秽不堪。阳光的暴晒让空气中弥漫着不堪的味道。幸好没下雨,否则街面将更加不堪。粪便横流的画面让周晨不敢想象。瞧着这些被饿得无精打采的人,一个个瘦得皮包骨,行尸走肉一般,周晨心头不是滋味。作为主政一方的父母官,这些人流落街头,都是自己的责任。而且若放任他们不管,他们活不下去,迟早生乱,还是要尽早安置他们才行。
周晨回到县衙,正打算找王丰,他和周忠却先一步找上了自己。一见面就开始吐苦水。“今日又有两家粮铺关门,城中只剩下三大家族的粮铺还在卖粮,价格已经高出天际了。其他粮铺一旦有粮放出,立马便被抢购一空,看来是要囤积居奇。如此下去,城中粮食很快就要被三大家族垄断了。”
听到王丰的汇报,周晨并不意外,与三大家族没谈拢,他们自然不会罢休,肯定还会搞事。这应该只是他们试探的起手式,后面估计还有招。“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了吧!”
“额……”周晨这笃定的语气,搞得王丰都尴尬了。缓了会继续说道:“据各地啬夫报告,许多佃户离开土地,准备进城。街上的流民会越来越多。咱们再不采取措施,开阳真的要失控了。”
一旁的周忠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咱们真得做点什么来控制局面了,不然咱们真要完了。这几天街头流民天天打架闹事,还有不安分的泼皮调戏妇女,抢劫商铺,捕快们人手不够,抓人都抓不过来,县狱都快关不下了。我每天给他们断案,嘴都起燎泡了。”
说着,掰开自己的嘴皮,凑到周晨跟前,展示他上火的燎泡。
周晨嫌恶心,赶紧将他推开,自己也后退一步,远离他一些。“那你说咱们应该做点什么?将那些流民全部抓起来?”
周忠语塞,他提出了问题,却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愣愣的看向周晨,眨着他无辜的大眼睛。
周晨扶额头疼,不理会这憨货,转头看向王丰道:“到底有多少户失地之民,统计没有?又有多少被赶出家门的下人?”
“初步估算,全县有两百多户佃户可能失地。被赶出家门的奴仆约有五百。”
两百户,一户五人便是千人,再加上被敢出家门的下人,这一下小小开阳县竟冒出两千流民来。周晨头更疼了,三大家族这是要彻底瘫痪开阳,让流民造反,将自己赶出开阳去。他们的算盘打得响亮,周晨偏不叫他们如意,收刮家底也要硬抗下去。“咱们县库中还有多少粮?”
“约么两千四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