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响过三声,蔡佳轩忽觉剑中真气与星斗共鸣。抬头望去,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玄武湖方向,星光落在剑身上,竟凝成七道流光,顺着剑脊汇入丹田。他想起《淮南子》中"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之说,脚步不自觉踏出北斗方位,每踏一步,剑鸣便高一分,惊得湖面上栖息的白鹭群起而飞,羽翎间竟带着点点磷火般的微光。
"咔嚓——"一声脆响,远处木栈桥的栏杆被剑气扫过,如腐木般应声而断。蔡佳轩心中一惊,收势细看,却见断裂处的木纹呈放射状,中心竟有焦黑痕迹,恰似被雷击所致。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将这几日修炼在体内真气与天地灵气相融合,剑招中竟带上了几分雷法的雏形。
五更将尽,云层忽然遮住月光,金陵城陷入短暂的黑暗。蔡佳轩借着剑身上的微光,忽然看见残页上的字迹在变幻,原本模糊的剑招图示竟变得清晰,第三层"摘星换斗"的步法轨迹,竟与建康城的街巷布局暗合。他忽然想起王嘉馨曾说过,乌衣巷的朱雀桥栏上,刻着的正是二十八宿方位,莫非这剑诀本就是依金陵地势而创?
当第一缕晨曦染红城头时,蔡佳轩已将剑诀前四层融会贯通。剑鞘上的云雷纹愈发明亮,剑柄处缠着的九龙剑穗——王嘉馨回赠的信物,此刻正无风自动,穗尾的金丝在晨光中织出龙形光影。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抬眼望去,只见官道上一骑快马踏碎晨霜,马背上的信使胸前绣着王氏家纹,正朝着城门方向疾驰。
收剑入鞘时,蔡佳轩发现剑身上竟凝着一层薄霜,随体温升高渐渐化作水珠,沿着"寒光"二字的刻痕缓缓滑落。这对雌雄剑自分开后,雄剑便常凝霜华,似是在感应雌剑的所在。他忽然想起昨夜练剑时,剑鸣惊起的宿鸟群中,有一只朱砂眼的夜枭,绕着接官亭飞了三圈才离去,那目光竟似含着某种警示。
回到城南陋巷的居所时,房东老妇正蹲在井边淘米,见他衣上霜痕,忍不住叹道:"蔡公子昨夜又去湖边练剑了?如今世道不太平,乌衣巷那帮贵人最近总在查访寒门子弟,你......"话未说完,便听见巷口传来喧哗,几个锦衣家仆抬着食盒转过街角,为首的正是王氏府中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