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落水案打破苏、滕的平衡之象,安城私兵,浔阳安楚之乱,南月遗孤,如今设计孟楚文搅乱孟家,还有狩猎陷害禁军与五皇子联姻,日后还会有更多,慕烟,你如今是在暗处,但若是哪一日,你被推到明面上,那时的你就和如今不同了,你就会真的卷入东虞朝堂的尔虞我诈。”谢毓眉头微蹙,手不自觉握紧杯子。
她抬起眼睫,漆黑的双眼淡淡的看着谢毓,“那你觉得,我会死吗?”
谢毓漆黑深邃的眸子直直望着慕烟,心中沉甸甸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你说过,你不会死,即便证据确凿,你也会被遣送回陈国。”
慕烟眼神微暗,垂下眼睫,眼眸划过一抹幽深,“然后呢,回到陈国,我是不会死,但我也活不了,如此简单的事都能办砸,还被人抓住把柄。”
“谢毓,我不在乎我是在明面还是暗处,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不能有把柄,即便是返陈,那也必须是东虞威无所施,无力出兵陈国,我才能回去,否则,我所建立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即便所有人对我的恶行心知肚明,我也不会在乎,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慕烟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是,安宛瑜会失望,她会觉得慕烟让她颜面尽失,她身边就会死更多人,在她的实力不足以抵抗安宛瑜时,她不能让她失望。
慕烟望着窗外的雪,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夜晚,也是像今日一样,大雪纷飞,慕烟和安宛瑜跪坐在地,安宛瑜疯狂的神色冲击着当时的慕烟,慕烟看到了父亲站在门外,父女两人目光相撞,转瞬他的衣角消失在暗处。
“无论你是娇纵跋扈,杀人如麻,恶贯满盈,你怎样都行,但是你若是做了,就不要留下痕迹,要么就做绝,要么就不做,但是你若是让人抓到你的把柄,旁人就只会觉得是我,是我没有教好你,竟然会留下证据,等着别人找上门来,蠢货,那就是奇耻大辱,我安宛瑜培养的女儿,若是一个愚钝的蠢货,那我还不如亲自了解了你,我甚至愿意陪你一起去死,慕烟,你不要辜负我,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年的心血,你不会让母亲失望的,对吗?你告诉我,你发誓,绝对不能做逼我去死的事,你的路一点都不能走错。”安宛瑜抱着慕烟流泪,而慕烟冷眼看着离开的父亲,疯狂偏执的母亲,跪坐在地,任安宛瑜发泄,抬头望着窗外的雪,而后轻叹一口气,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雪花,掩盖住匆匆离开之人留下的痕迹,闭口不言。
“慕烟,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帮你,帮你除掉那个人,不论是谁,无论是多少人,只要出现了,那他就逃不掉,证据确凿,你知道的,证据在权力面前不是证据,要看拥有权利的人是谁,要怎么用,在我这里,那不是证据,是他的催命符,烧了引他去黄泉路的指明灯。”谢毓眼神狠厉,透着一股疯感,腹黑冷漠的神情,出现在这个一直挂着笑容的少年脸上。
而此时的谢毓对权利的渴望疯狂生长,比之当年更甚,因为他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窗外漫天风雪的苍凉,严冬的凌厉透过窗口蔓延到谢毓周身,紧紧包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