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来,佑儿双颊顿时红扑扑的,忽闪的睫毛也似泛着笑:“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抬眼却见宋辙端了道炒笋丝道:“这是江南春笋,清甜爽口,如今苦夏吃正合适,不如就赏你了。”
谁……谁要吃什么笋丝!人家想要赏钱!
佑儿眨巴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宋辙一副真诚的模样,硬着头皮含笑接过:“多谢大人……”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宋辙和善如斯,佑儿也不好意思赖着再说什么,笑着端菜出去,转眼就颓丧脸。
挼风见她霜打茄子似的,伸长脖子好奇往屋子里瞧,见宋辙正舒舒坦坦地喝汤,不解问道:“这佑儿姑娘怎的没精打采,是她这汤不好喝吗?”
宋辙收回目光落到那汤里,笑意一滞:“她做的?”
“是嘞,方才高娘子拉着小的说了一通,佑儿姑娘还说大人您是山东的财神爷呢!”挼风全盘托出,一脸乐呵呵道。
也难怪了,不像陈娘子的手艺。宋辙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只是不等挼风仔细瞧,就仍低头夹菜,不再言语。
饭后正是日头高挂,宋辙喝了口茶歇息,不经意抬眼看了窗外,那双髻上的碧色绸带看得人心头一阵清凉。
佑儿吃过饭就主动揽下捕蝉的活计,高娘子自然乐得轻松,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她模样俊俏又能吃苦,一时竟天仙也比不上了。
倒不是佑儿挣表现,毕竟谁不愿贪清闲,只是上午洒扫时瞧见高娘子的手腕不利索,问了才知是先前骨折还未痊愈,因此才担负了为宋辙赶蝉的活儿。
谁知佑儿身长不如挼风,眼瞧着他捉了四五只蝉,自己半只也捉不住,心头着急,恨不得跳到树上去。
正当她跳得腰疼时,墨绿的官袍从眼角滑过,而后宋辙的手握住了她的竹杆子,瞬时之间就见一只蝉落进了网中。
“可看明白了?”
佑儿回过头,半睁着眼笑盈盈看着日头下站着的宋辙,正要说话却听得他又说:“接着捉。”
“大人,奴婢方才没看清……”
“烦请大人再捉一只。”
宋辙不搭理她,接过竹竿放到游廊柱子旁靠着,不经意似的说道:“本官还有要事在身,银库那头才是正经事。”
说罢自顾自地转身要离去,在拐角之时余光察觉佑儿目光果然紧随,神情疑惑道:“怎的这般看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