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峡谷的入口处,林轩看到了第一重幻阵的边界——
那不是寻常的迷雾,而是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浪潮。
每一片浪花里都映照着不同的"历史":星儿含泪将婴儿交给初代林轩;
苏婉儿自愿接受心口空洞的改造;
林浩为保护妹妹与星儿同归于尽......
全是谎言。
树苗第七朵花微微震颤,钥匙表面的裂痕渗出紫光。
当光芒触及幻阵边缘时,那些美好的画面立刻扭曲,露出狰狞的真相:
星儿手中的婴儿浑身是血;
苏婉儿被锁在青铜柱上惨叫;
林浩的剑实际刺穿的是妹妹的胸膛......
"小心。"
晶茧中的苏婉儿突然传音。
她的声音比海底时清晰许多,却带着金属回响,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记忆潮汐会......"
话音未落,第一波谎潮已经拍来。
林轩的右臂自动展开星图屏障,但潮水直接穿透防御,灌入他的七窍。
刹那间,他置身于陌生的青铜大殿,看到初代林轩跪在星儿面前。
"为什么背叛我?"
星儿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就因为我怀了锁匠的孩子?"
初代沉默着举起弑师剑。
画面突然切换。
还是那座大殿,但这次是星儿手持染血的刻刀,脚下躺着奄奄一息的初代。
她腹部平坦,而大殿角落蜷缩着九个婴儿,每个心口都有空洞。
"你以为的救赎......"
星儿的声音与潮汐共鸣。
"不过是新的囚笼......"
场景再次变换。
这次是落日峡谷深处,初代林轩将自己的心脏挖出,埋在一株青铜幼苗下。
而树苗旁站着蓑衣青年,正用同样的手法在手臂上刻下"正"字。
"这才是真相。"
潮水中突然伸出青铜手臂,抓住林轩的脚踝。
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他看到了第九重幻阵内的景象——
落日峡谷最深处没有初代的遗体。
只有一株参天青铜树,树干上钉着九个"林轩",树根缠绕着九具"苏婉儿"的晶棺。
而树梢挂着的东西,让林轩血液凝固:
那是一轮被锁链禁锢的太阳。
真正的、有温度的太阳。
"明白了吗?"星儿的声音从树梢传来,"你们不过是......"
谎潮突然退去。
林轩跪在峡谷入口,七窍流血。
右臂的三枚逆鳞不知何时已经暗淡,表面爬满细小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