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卢西奥家族建造的?"
"很可能,"马克点头,"你的祖先不仅是记录者,还是真理会的建筑师。他们在欧洲各地建造了数百座这样的隐蔽场所,外表看似普通教堂,实际是异端思想的庇护所。"
他从背包取出水和干粮,两人坐在倒塌的祭坛旁进食。阳光透过破损的穹顶洒落,在马克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他坚毅的下颌线条。三天没刮的胡子让他看起来粗犷了不少,与林默初次见面时那个专业医生的形象相去甚远。
"你父亲是怎么成为守护者的?"林默突然问道。
马克喝水的手停顿了一下:"世袭。就像你继承记录者血脉一样。雷诺家族可以追溯到12世纪普罗旺斯的一个医师家族,最早是为了保护被教会迫害的异端治疗师。"
"你从小就知道这个使命?"
"差不多,"马克的目光变得遥远,"五岁起,父亲就开始训练我观察、记忆和自卫。十岁时,我已经能辨认欧洲主要的异端符号;十五岁,我学会了使用各种武器和密码学。"他苦笑一下,"正常的童年,对吧?"
林默想象着一个小男孩在游乐场玩耍的同时还要学习辨认五百年前的异端符号,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我相反,"她轻声说,"母亲从不提德·卢西奥家族的事。我只知道外曾祖父是个'疯子',因为亵渎神明被逐出家族。直到大学研究宗教审判时,我才偶然发现他的名字出现在几本禁书目录上。"
马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也许你母亲是想保护你。记录者血脉在20世纪几乎断绝,不是偶然的。净化会系统性地追杀你们,因为记录者不仅记录历史,还...改变历史。"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马克的声音降得更低,"德·卢西奥家族的记录不是被动记载,而是能影响现实的特殊文本。最强大的记录者甚至能通过书写改变事件的走向——这就是为什么教会如此害怕你们。"
林默瞪大眼睛:"这...这太荒谬了。文字怎么能改变现实?"
"不是普通文字,"马克指向她放莎草纸的口袋,"而是用特殊墨水、特殊载体写下的特殊内容。真理会相信宇宙本质上是信息构成的,而某些文字组合能与这种基础信息场共振。"
他靠近一步,声音几乎是耳语:"铜筒里的莎草纸不是普通的历史记录,林默。它是用施洗约翰本人的血和一种失传的植物墨水写成的,包含了能改变人类集体意识的能量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