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满面怒火:“你们娘儿俩好大的胆子!”
钱氏这才后知后觉看到跪在地上的母亲。
钱掌柜狠狠砸了茶盏:“居然敢背着我,在酒楼的采买上动手脚?”
钱氏白了脸。
若非银子使得够,即便肖老三能找到进入乾元书院的路子,他算老几啊人家凭什么把名额给他?
她吞吞吐吐道:“那人让先付一半,要得急,我就,我就先……”
后来发现这法子来钱快,就一直用着,不知不觉也存下了几十两体己银子。
钱掌柜挥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钱氏呆住。
长这么大,爹爹对她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爹爹,不过是几坛子酒水……”
见她还是不知悔改,钱掌柜恨不得当下再给她一巴掌。
重点自然不是在“几坛子酒水”,这以次充好的事儿他也不是没干过。
问题是这娘儿俩自以为是的行为被发现了!
但凡她们不要自作聪明,提前跟自己说一声呢!
在屋内来回踱步的钱掌柜心急如焚,事发当时他就被“请”出酒楼,让他回家等待后续消息。
可他这眼皮一个劲跳个不停,左边跳完右边跳,蹦得他压根不知道这算跳财还是跳灾。
在这难耐的煎熬中,替望月楼那位神秘东家传话的人终于来了。
对方态度十分温和。
“……仔细想来,钱兄年岁不小,也是时候回家含饴弄孙了,听说您家外孙是个读书的好料子,正好,等您卸下掌柜的担子……”
钱掌柜眼皮一跳,脸色不受控制地刹那间惨白。
他这是,被东家赶出酒楼了?
钱掌柜几乎浑身颤抖——他是废了多大劲,花了多少年,使了多少手段银钱才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东家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他了?
他怎么能!
就在传话人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钱掌柜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这些年为酒楼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东家不能这么对我!”
“让我见东家一面!”
话刚说完钱掌柜就后悔了,以他的身份,只知道他们酒楼的东家是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具体尊贵到什么程度,他压根不够格问。
掌事会不会斥责他太把自己当回事,直接让自己滚?
意识到自己的鲁莽,钱掌柜额头都快冒出冷汗。
然而幸好,传话人依旧笑容和善,他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攒紧的手臂,将另一只手朝钱掌柜摊开。
“也不是不行。”
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