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迎合之人,也不问证据、不讲缘由,只管阿谀奉承,人云亦云。
这就是家世、强权的作用。
高世兰瞧着如意稚嫩面庞上再明显不过的怒气,心下十分爽快。
她就爱看贱民垂死挣扎后再落入深渊的过程。
无论看多少次,她都觉得新鲜,有趣,且意犹未尽。
“把人拿下。”
人群吵嚷,落井下石的附和之外,也有些质疑的声音。
“无凭无据就要拿人,高家是不是也太目无王法了?”
“要我说那簪子确实不像什么传家宝,高家什么家世,会稀罕一枚素银簪?”
“万一,那真是人小丫头自己的东西呢?”
人群中跟着凑热闹的钱氏眼珠子一转,立马站了出来。
“不可能!”
她正愁没机会在高家主子面前立功呢!
她爹出了事,可耀祖眼看就要进书院,走动打点,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如意顺着这声音看向钱氏,正赶上她自报家门。
“我是她三婶!”
“从前根本没见她家有过这般物件,况且分家时她家拢共就只有二两银子,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哪儿来的银钱买这些?”
说完这些,对上如意的目光,钱氏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可不过片刻,她又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意一个小丫头片子,能为耀祖的前程出一份力,那是她的福气。
钱氏正愁没法子同高家交待那高松之事呢,这不,将功折过的机会就来了,她若是不抓住,那才是傻!
本就不多的质疑声弱了下去,那些捧高家臭脚的却越发激动起来。
不知哪个趁乱开始拉扯如意,甚至挥手往她脸上招呼。
如意一个弯腰低头,避开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
但她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发髻顿时再撑不住,瞬间松开。
今早的头发是如意自己束的。
她这现代灵魂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古代的发髻要怎么盘,只是简单用簪子固定而已。
如今长发披散,簪子也落了地。
狗皮膏药一般围在她身边的高家奴仆见此,拼尽力气又开始往她跟前冲。
长安怕妹妹受伤,护着她躲开。
这之后两人才发现,那人的目标根本不是如意,而是地上的簪子。
轻微声响之后,地上那根素簪已然变形。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高家奴仆立刻叉腰大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弄坏我们老夫人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