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堂就意味着要面见县令。
她现在,还不确定该不该让如意和裴子清相见。
刚来到县衙门外,三人就正好听见那钱氏的大嗓门。
“真的,是我那侄女偷了高家的东西!”
“那可是人家祖母传下来的宝贝!”
“我是怕他们跑了!”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那侄女一家都是奸懒馋滑的,如今还欠着巨额印子钱呢!”
隔着道屏风坐在堂内听审的容奕皱眉。
这农户之家,难道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即便她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在外头嚷嚷出来的道理,何况她说的那些,容奕越听越觉得耳熟。
“德子!”
打听消息对德子来说小事一桩,钱氏那里还没咧咧完,容奕便将来龙去脉都听明白了。
“是那兄妹俩的婶子和祖母?”
德子补充:“后奶,不是亲的。”
钱氏和肖老太太这手段心思根本瞒不过从皇家权谋算计走出来的容奕。
德子眼看自家主子脸色愈发难看,只能悄悄叹了口气。
主子最厌恶的,便是这自家人互相陷害的龌龊事。
看来这肖家的闲事,主子怕是打定主意要管了。
裴子清一拍惊堂木,走流程:“带高柏。”
这高柏乃是高家一名管事。
说来高家是当真懂怎么气人的,无论是报官还是堂上回话,他们都只派了个下人出面,正经主子一个都不来,说是悲伤过度,病倒在榻。
容奕额头青筋蹦了又蹦,是真佩服他表哥的涵养。
因为此刻,裴大人还能语气平静地询问。
“堂下妇人所言是否属实?”
高柏直直立在堂下,拱手答:“回大人,此事小人未曾亲眼所见,那日随小姐一同踏青的下人也都不幸殒命,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裴大人微笑:“哦,是吗,那么你家大小家是否真的有个祖传的素银簪子?”
高柏顿了顿:“回大人,祖传的簪子是有的,但当时那枚已经损毁不见,具体情况小人也不清楚。”
容奕拳头梆硬,若是他宅子里出了这样的奴才,嘴都给他打烂!
裴大人还是十分淡定:“怎么,祖传簪子长什么样,家里就那几个仆人知道?”
高柏自以为不卑不亢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高家老祖宗疼爱小姐,传下来的首饰没有一百也得好几十件,放的时间久了,有好些都对不上号,所以……”
裴大人好脾气地替他把话说完:“所以你也不知道这妇人说的是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