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有先见之明,第一次听阿旭说可能会下雨时就提前做好了准备——主要也是闲的。
搭棚子的木材都是山里取的,挂在上头的厚布是某日经过布庄时临时起意买的。
便是不必遮雨,夏日遮阳也很用得上。
为了防止棚子太容易被风吹倒,如意还指挥着家人往上头挂了几个沙袋。
这叫阻尼器,可以通过自身摆动来抵消强风强震带来的晃动,增加这雨棚的稳定性。
她很难解释其中原理,好在家人并不多问,只是照做。
做好一切准备后,大家收拾收拾,赶在大雨落下之前回了家。
他们走的及时,一点儿也没淋湿,可站在乾元书院门外的肖老三一家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原本肖耀祖嫌他爹跛着脚丢人,是不让他一起来的,可他说娘一介妇人容易坏事,也便就由着他来了。
如今三人顶着大雨,被乾元书院拒之门外,着实扎眼。
肖耀祖急得大哭大闹。
“你们怎么办的事,为何书院说没有我的入学记录?”
他爹娘也懵啊。
事情分明是办妥了的,难不成是那中人诓了他们?
肖老三和钱氏互相怀疑埋怨着,在其他人顺利入学的衬托中显得越发可笑。
肖耀祖受不得这委屈,撒腿就跑了。
夫妻俩只能暂且按下疑惑和争执,先去追他。
回到老宅的时候三人都成了落汤鸡,心里也拔凉拔凉的。
肖老三一边喊着要热水一边问钱氏:“你确定银子都给到那人手中了吧?”
钱氏刚要回答,却想起那银子,她是交托给她爹的。
但她理不直气也壮:“当然!”
这事自然是要弄明白的,钱氏寻了个机会,顾不得大雨就又跑去镇上,想找那中人问个明白,奈何根本见不着人。
她浑浑噩噩回村,到家门外浑身湿透,满心委屈。
同样挨了板子,为何是她出门奔波?若是大哥,才不会让那王氏这般……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进门时便红了眼眶。
肖老三本想说几句回来的太晚,看见她这模样,想到是为了儿子奔走,又难得地生出点愧。
“要不然,我去娘那里要点姜,给你去去寒?”
这难能可贵的关心竟将钱氏熏红了眼:“相公……”
钱氏不撒手,肖老三只好带着她一同去找老太太。
下雨天干不了农活,一家人都窝在屋里,老太太更是床都懒得下。
听见儿子说的话,她白眼都要翻上天去。
“就她矜贵!”
钱氏搂着肖老三的胳膊,撇开视线懒得看老虔婆那嘴脸,结果脖子这么一扭,她恰好又看到了床缝边那被卡着的荷包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