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母亲发来微信:“今天去医院换了新眼镜,能看清你书房的《碑别字新编》了,你爸当年编县志时,总说碑刻里藏着活的历史。”照片里,老人枕边摆着许砚秋高中时的历史笔记,泛黄纸页上用红笔圈着:“此处碑刻考据有误,‘碑额’与‘碑趺’不可混淆。”那是母亲在视力衰退前,最后一次为他做的“文字校碑”。
深夜,许砚秋在碑刻坊客房翻开《碑史》,书页间飘落的石英砂在台灯下闪着微光。隔壁传来陆辰安与制墨师程雪堂的交谈声,他们正讨论如何将碑刻的“石质密度”与徽墨的“烟炱分布”结合,设计出“石碑渗水触发墨色显形”的诡计。
周明宇的消息悄然弹出:“‘新文心论坛’收到匿名信,直指某网络平台用AI批量生成‘碑刻悬疑’小说,陆辰安的《淬刃》被读者票选为‘最有石骨’的作品。”许砚秋望向窗外,碑林的碑影在月光下投出端正的笔画,像无数个站立的汉字。他忽然想起李石泉说的“碑是立在地上的字”,写作者何尝不是在为时代刻碑?需要像碑刻师那样,一笔一画都刻进时光的石纹,让每个字都成为经得起触摸的历史印记。
他提起笔,墨在宣纸上洇开一个刚劲的“石”字,笔画间的飞白处,仿佛能看见李石泉挥錾时溅起的石屑:“李石泉的錾子落在碑石上时,火星溅起的轨迹竟与《开成石经》的笔画走向一致。那些在碑面上游走的刻刀,是匠人写给时光的信——就像我们写故事,每个字都该有碑刻般的骨力,经得起风雨侵蚀,耐得住岁月摩挲,在读者心里,立成永不倾倒的精神丰碑。”
墨痕未干,案头的《大秦景教碑》拓片忽然映出窗上的柳影,宛如碑文中的波斯文在轻轻晃动。许砚秋知道,这一章写下的不仅是悬疑诡计,更是对文字“石骨”的追寻——就像碑刻需要经得起千年风化,好的故事也需要有直指人心的力量,让每个字都成为刻在时光里的精神坐标,在千章长卷中,永远站立着不卑不亢的文心风骨。
远处,钟楼的钟声穿过碑林,与碑刻师手工的錾子声交织。许砚秋合上笔记本,案头的石英砂在台灯下投出细小的影子——那是下一章的伏笔,也是千章长卷中,又一处等待读者触摸的“文字碑痕”。接下来,他们将走进漆器作坊,在层层漆膜中探寻“时间封印与记忆复活”的关联,而母亲的视力稳定、陆辰安与平台的创意分歧、李石泉在论坛上的碑刻演示,都将在时光的碑刻里,一步步凿刻出新的文心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