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闺房的一刹那,云清婳的眼泪啪嗒落下,晶莹剔透如同珠子,她轻轻地呜咽着。
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姐姐在闺房里跟她推心置腹,担心她的病情,怕她压抑不住恶性。
姐姐教她爱、给她爱、让她懂得爱。
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姐姐还在牵挂着她,让她向善。
可姐姐不在了!
“别哭了,容音喜欢看你笑。”谢泽修递给她一方帕子。
云清婳努力挤出一个笑,她接过帕子揩去眼泪。
她似乎汲取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心中的习得性无助、颓丧、失落感、疲惫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悲戚与恨,还有旺盛战斗欲!
即使裴墨染是白眼狼又如何?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她不会认输,她会征服一切困难!
“蛮蛮,是不是因为赤阳王棺材差点落地的事?”谢泽修忽然开口,他的眼里写满了担忧。
云清婳暗叹谢泽修的机智、敏锐。
她颔首,略带讽刺地笑问:“怎么?表哥也觉得我大逆不道吗?”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倘若有,我相信蛮蛮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方法。”谢泽修是出名的善恶分明,公正仁义之人,但他虽然惊讶,却并不觉得云清婳有问题。
裴云澈养私兵,只被轻飘飘地停职、禁足。
赤阳王的丧礼,皇上还允许裴云澈暂时解禁,奔丧。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上根本没对裴云澈生气,甚至想释放裴云澈。
这对东宫而言,绝对是危险的信号。
倘若昨日裴云澈顺利抬棺,彰显孝义,皇上岂不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解禁裴云澈?
“连表哥都理解我,可裴墨染却……”云清婳只觉得一番苦心喂了狗,“罢了,不聊他了。”
谢泽修的唇动了动,他像是坚定了决心,郑重的开口:“蛮蛮,在我这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云清婳知道,正常人应该表现出感激、感动的表情。
可她心里没有一丝触动。
因为她不需要他的精神支持。
“谢谢表哥。”她疏离道。
很抱歉,谢泽修的心意,她没办法回应。
她不会爱人,也不想学。
云隽站在门口,忍不住咳了咳:“蛮蛮悼念容音,谢泽修你别打扰蛮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