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挲着袖袋里孙管家与药商往来的密信,望着隔离区新添的十二盏灯笼在风里晃成一片血色的海。
宫墙外传来打更声,我沾着药汁在宣纸上画出第三个可疑的运货路线。
烛火爆了个灯花,惊醒了趴在案头打盹的林神医。
老头儿揉着通红的眼睛嘟囔:"该给陛下递个话..."话音未落,外头突然响起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侍卫们杂沓的脚步声。
我摸到袖中那块染血的裙角布料,上面金线绣着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续写)
我攥着那截水红布料闯进御书房时,范景轩正在批奏折。
烛火将他绣着龙纹的袖口染成琥珀色,朱砂笔尖悬在"瘟疫"二字上方迟迟未落。
"东南角门每日卯时换岗。"我把密信拍在紫檀案上,袖口沾着的黄连粉末簌簌落在奏折堆里,"孙管家买的劣等药材,全是从那儿运进来的。"
他拾起密信的手指擦过我手背,惊得我耳尖发烫。
龙涎香混着墨香突然逼近,我后知后觉发现他竟将我困在书案与臂弯之间。
奏折上朱批未干的"准"字映在他瞳孔里,像滴凝固的血。
"周将军会带人封了角门。"温热气息拂过我额前碎发,我盯着他喉结下的盘龙扣数到第七颗,突然被他扳住肩膀转了个方向,"这些天...别碰冷水。"
我逃也似的冲出门时,差点撞翻端着汤药的太监。
夜风卷着那人低笑刮过耳畔,我摸了摸腰间多出来的鎏金令牌,上面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三日后新药方初见成效的喜悦,被此起彼伏的呕吐声砸得粉碎。
我跪在铺满秽物的青砖上,看着昨日刚退烧的老妇人又开始抽搐。
林神医砸了三个药罐,碎瓷片划过我手背时,我竟觉得这疼比心口的钝痛好受些。
"娘娘!"小宫女带着哭腔拽我衣袖。
我茫然抬头,看见两个杂役正用草席裹走第七具尸体。
晨雾里飘来神秘女子银铃般的笑,我抓起捣药杵追到回廊尽头,却只看见枯枝上系着的染血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