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我贴着范景轩的耳廓轻笑,指尖银针寒光乍现。
此时,因为之前混入的特殊草药与苦艾发生了反应,药碾里飘出的苦艾香突然变得粘稠。
冲在最前的刺客突然踉跄着跪倒,手中弯刀当啷坠地。
青砖缝隙里钻出的藤蔓仿佛活物,顺着他们脚踝攀援而上。
"娘娘的曼陀罗粉倒是比刑部的枷锁管用。"林暗卫蹲在房梁上抛接飞镖,寒光闪过处,刺客的蒙面巾齐刷刷断裂。
我踢开脚边昏迷的刺客,从他怀里摸出半块鎏金令牌。
范景轩的体温突然从背后覆上来,带着龙涎香的披风裹住我满身药味:"爱妃不妨猜猜,这令牌该出现在哪位大人的书房?"
话音未落,东南角的药柜轰然炸开。
张统领的佩剑架住三柄弯刀,火星溅在晾晒的决明子上,腾起呛人的青烟。
我旋身甩出银针,细如牛毛的暗器穿过烟雾,精准钉进刺客的曲池穴。
"还剩五个。"范景轩的剑锋在地上拖出火星,紫苜蓿纹的刀鞘撞上龙纹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我突然瞥见窗外飘过半片孔雀蓝衣角,像极了那日刘师爷落在御书房的奏折封皮。
寅时末的晨雾漫进工坊时,最后一个刺客瘫倒在药渣堆里。
我弯腰去拾那块鎏金令牌,却发现范景轩的指尖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压抑的兴奋,像猎豹按住挣扎的羚羊时绷紧的利爪。
"陛下可闻到苦艾味里混着墨香?"我故意将染血的帕子按在他手背,"上好的松烟墨,掺着刘大人最爱用的伽罗香。"
他猛然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把那块令牌嵌进我骨血里。
晨光刺破窗纸的瞬间,我听见远处传来报晓的钟声,混着某种类似陶埙的呜咽,像极了冷宫那口枯井里的回声。
瓦檐上的霜开始化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工坊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什么危险在暗中窥视着。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瓦片碎裂声。
刘师爷孔雀蓝的衣角刚飘过窗棂,三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踩着青砖缝里疯长的藤蔓冲进来——那些本该被曼陀罗粉麻痹的植物,此刻正诡异地扭动着避开他们脚踝。
"娘娘的藤蔓宴,倒是省了老夫铺红毯的工夫。"刘师爷提着盏八角琉璃灯转进来,灯罩上绘着的紫苜蓿纹路正与我腕间铁链的刻痕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