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到第七道血痕时,范景轩的剑锋突然横在我颈侧。
冰凉的触感激得我后颈寒毛倒竖,却见他反手用剑柄敲碎了龙案上的青玉砚台——那里面嵌着的铜雀暗格,正卡着我昨夜塞进去的西南密仓钥匙,砚台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
"江灵犀。"他拇指重重碾过我锁骨处的胭脂痣,那是上个月被毒酒灼伤的痕迹,粗糙的触感带着一丝刺痛,"你若再欺瞒朕......"
我猛地抓起案上镇纸砸向梁柱,金丝楠木裂开的瞬间,藏在夹层里的鸽群扑棱棱飞散,翅膀扇动的声音嘈杂而慌乱。
杨丞相养的那些灰羽信鸽混在其中,被郑御史的暗卫射落三只。
其中一只腿上绑的羊皮卷,赫然画着西南密仓的暗道图。
"边疆粮草是虚。"我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羊皮卷上,浸透的朱砂标记显出一行小字,血腥气在口中弥漫,"但叛军真要攻来,您猜他们第一站会去哪?"
范景轩瞳孔骤缩的刹那,我袖中暗藏的银丝已缠住他腕间玉珠。
这银丝是我前些日子在宫中的偏殿,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悄准备好的。
十二颗东海明珠骨碌碌滚进沙盘,恰好在幽州与玉门关之间摆出北斗阵型——那是上元节那夜,我借着酒劲在他掌心画的退兵路线,珠子滚动的声音清脆有序。
冷宫方向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吴夫人贴身侍女跌跌撞撞冲进来,发间那支鎏金蝶钗断成两截,断裂的声响格外刺耳。
我认出这是她与郑御史约定的暗号,立即将浸过药水的密信拍在范景轩胸前。
蚕丝纸遇热显出芙蓉印,正是吴夫人藏在耳坠夹层的那封血书。
"杨丞相与叛军约定,三日后在玉门关会合。"我拽断珍珠手钏将珠子弹进香炉,爆开的火星在空中拼出狼头图腾,火星爆裂的声音如同微小的爆竹声,"现在,您要先救吴夫人,还是先截断叛军退路?"
范景轩的龙纹扳指在密信边缘碾出裂痕,忽然抓起我昨日调配的止血散洒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