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蛊毒需至亲之血为引..."我咬破舌尖将血滴进他伤口,暴雨中的宫灯突然齐齐炸亮,远处传来御史台报更的铜锣声。
范景轩冰凉的手突然攥住我腕子,瞳孔深处翻滚着我从未见过的痛楚:"那日你摔碎月牙佩,朕是怕..."
"陛下!"陈将军突然单膝跪地,玄甲卫呈上的黑衣人腰牌还沾着御花园的牡丹花粉。
我盯着腰牌边缘细小的莲花刻痕,突然想起丞相最爱把玩的那串南海沉香佛珠——每颗珠子上都雕着九瓣莲。
宫墙外传来打更人沙哑的唱词,子时的梆子声惊飞栖在冷宫梧桐上的乌鸦。
范景轩的手渐渐回暖,他染血的指尖轻轻摩挲我腕间银铃,宫灯将我们交叠的影子投在爬满青苔的砖墙上,恍若两只抵死纠缠的鹤。
指尖的银铃还在微微发烫,我倚着雕花窗棂数更漏,檐角残存的雨水滴在青砖上,每一声都像是砸在太阳穴。
昨夜范景轩昏迷前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此刻还隐隐作痛。
"娘娘,该用参汤了。"小宫女捧着漆盘的手在抖,案几上摊着今早从御史台截获的密信。
我舀起一勺汤药泼在信纸上,果然浮出几行朱砂写就的西域文——丞相竟把谣言编成了童谣,今晨已传遍六部衙门。
我捏碎药碗的豁口在掌心压出血痕,铜镜里映出眼角未愈的擦伤。
昨夜范景轩替我挡箭时,龙袍下藏着半卷染血的奏折,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替我开脱的朱批。
"更衣。"我踢开满地碎瓷,绯红宫装层层叠叠勒得喘不过气,"去宣政殿。"
晨雾未散,汉白玉阶上跪着十余名言官。
我提着药箱跨过朱红门槛时,礼部尚书正在唾沫横飞:"陛下为妖妃罔顾边关粮草,实乃......"
"实乃明察秋毫?"我甩开试图阻拦的太监,将药箱重重砸在蟠龙柱上。
鎏金铜兽嘴里飘出的檀香突然凝滞,满朝文武的抽气声中,我径直走到范景轩的龙椅旁。
他今日戴着赤金冠冕,面色苍白如宣纸,唯有扶在龙首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昨夜替我挡箭的伤口还在渗血,玄色龙袍下隐隐透出药纱的轮廓。
"江氏!"丞相从文官队列里跨出半步,紫袍玉带撞出清脆响声,"朝堂之上岂容妇人放肆?"
我抽出三根银针扎进范景轩腕间穴位,他骤然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
转身时,袖中暗藏的染血虎符正好砸在丞相脚边:"三日前子时,丞相大人在冷宫梧桐树下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