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蜂窝状的孔洞、冰晶的排列方式、甚至曼陀罗绽放的节奏...零碎的线索在脑海中突然拼成可怖的图案——培养皿中沉睡的病毒,或许从不是意外。
青苔在月光下泛着油绿的光,我蹲身用银针挑起蛇蜕时,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
这种珍珠光泽让我想起三日前在药庐打翻的琉璃盏——老郎中弯腰收拾碎片时,指甲缝里正嵌着这样的碎屑。
"这是蛇龙蜕。"我捻碎蛇蜕边缘的荧光黏液,腥甜中混着杜衡草特有的辛辣,"那日老先生的指甲..."话未说完,范景轩突然用剑鞘敲击韦陀像的降魔杵。
青铜撞击声里,我猛然记起药庐窗棂上歪斜的八卦镜,镜面倒映着老郎中往香炉里投掷朱砂的剪影。
侍卫甲忽然轻呼:"砖缝在渗水!"方才还干燥的密道石阶,此刻竟渗出孔雀蓝的液体。
范景轩的玉坠突然发出蜂鸣,侍卫甲火折子照亮的墙壁上,蜂窝状孔洞正以诡异的速度增殖。
"退后!"我扯下腰间香囊,将最后一点犀角粉洒向石壁。
粉末接触孔洞的瞬间,竟像落在烧红铁板上的雪水般滋滋作响。
范景轩的剑穗扫过我耳畔,玉坠在幽蓝荧光中映出北斗七星的倒影——天权星的位置,赫然对应着药庐里那盏被打翻的琉璃盏。
记忆如磷火在脑海中炸开。
老郎中佝偻着背说"此物最忌月光"时,枯槁的手指正按着琉璃盏底座的三足蟾蜍。
此刻密道石壁上的蜂窝孔洞,与蟾蜍口中含着的玉珠纹路如出一辙。
"要快!"我扯过范景轩的剑穗,玉坠在石壁上磕出清脆声响,"天权转玉衡,开阳对摇光——"话音未落,侍卫甲已按我指示将火折子插进第三级石阶的裂缝。
范景轩的剑尖精准刺入头顶某块松动的青砖,砖缝中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整面石壁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推开的门扉,露出条倾斜向下的甬道。
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曼陀罗特有的甜腥。
我摸出贴身收着的犀角罗盘,发现磁针正疯狂震颤着指向甬道深处。
"当心脚下。"范景轩用剑鞘拨开垂落的蛛网,火光照亮地面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凹陷。
我盯着那些熟悉的花纹,突然想起神秘老者靴面上绣着的金蝉——方才划破他香囊时,朱砂丸滚落的轨迹正与这些凹陷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