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地下室突然陷入死寂。
范景轩的剑还插在兽首里,血珠顺着剑穗滴在我手背。
侍卫甲用膝盖顶着即将闭合的石门,老郎中攥着龟甲的手抖得像筛糠。
神秘老者突然暴起。
他枯爪似的五指直取我咽喉,却在碰到我颈间辛夷花胎记时惨叫缩手。
翻卷的皮肉间冒出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辛夷花香。
"原来如此。"范景轩突然轻笑。
他染血的龙纹靴碾过满地碎砖,剑锋挑起我垂落的青丝:"爱妃可知,太液池底的暗道通向何处?"
我还没从胎记灼伤反贼的震惊中回神,脚下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
老郎中突然扑到西墙某处,用龟甲刮下大片青苔——露出幅与《千金方》扉页相同的辛夷花图腾。
"姑娘快看!"他浑浊的老眼在火光中亮得骇人,"这花瓣的纹路——"
范景轩的剑柄突然重重磕在石碑底座。
随着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整面西墙突然向两侧裂开。
潮湿的雾气裹着辛夷花香扑面而来,隐约可见——
潮湿雾气里的辛夷花香气熏得我眼眶发涩。
范景轩的剑穗还缠在我腕间,被水汽浸得沉甸甸的。
侍卫甲举着火折子往石门里照,跳动的火光里,十八幅泛黄的绢帛悬在青铜锁链上,每一幅都画着个眉间有辛夷花印记的女子。
"这是......"我的《千金方》残页突然在掌心发烫。
老郎中踉跄着扑到最末那幅画前。
他枯树枝似的手指抚过画中女子手执的银针,针尾缀着的红珊瑚珠正与我腕间的一模一样:"江姑娘你看!
这针法走势分明是鬼门十三针的第三重变化!"
神秘老者的铁链突然擦着我耳畔飞过,削断的碎发混着血珠落在画卷上。
范景轩反手将我护在披风里,我听见他胸腔震动带出的冷笑:"爱妃的银针可比朕的暗卫利落。"
"陛下谬赞。"我趁机将三枚浸了麻沸散的银针别在他蹀躞带暗扣里。
这狗皇帝后背还在渗血,嘴上倒是逞强得很。
老郎中突然倒吸冷气。
他抖着手揭开画轴背面的帛书,斑驳的朱砂字迹在磷火中诡异地流动:"辛酉年七月初七,巫医族圣女携《太素脉诀》叛逃......"
"胡说!"神秘老者突然暴喝。
他烧伤的脸在火光照耀下像融化的蜡油,五指成爪朝老郎中天灵盖抓去:"江家丫头不过是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