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锁碎片穿透婚契烙印织就的囚笼,将三百道血色音阶尽数钉入我跳动的声带。
剧痛中我听见自己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尖啸,那些被谷主操控的声波漩涡突然开始蚕食他自己的腕骨图腾。
"苏玳!"
萧砚最后的呼唤裹着埙器悲鸣烙进我心脏,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
他的血在婚契符文里凝成冰蓝色音阶,正沿着我溃烂的声带脉络攀爬成全新的囚笼,冰蓝色音阶散发着幽冷的气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谷主掐碎我喉骨的手指突然被反噬的魂火灼烧,我看见水面倒影里那半张陌生面孔正对着我溃烂的声带露出饥渴的笑容。
血雾腾空的刹那,萧砚彻底冰冷的身体突然抽搐着将我掀翻在音阶囚笼边缘,血雾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涣散的瞳孔里浮起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波光,被逆鳞锁割裂的喉管竟哼出支离破碎的摇篮曲调——那是十年前我跪在音奴祭坛上,为高烧昏迷的他哼过的残谱,那曲调轻柔而舒缓,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回忆。
水面倒影里的陌生面孔突然发出顾清梧的惨叫声,那惨叫声凄惨而悲切,让人毛骨悚然。
谷主眼眶中的声纹碎片迸出琵琶弦断裂前的颤音,那些本该属于天籁鼎的鎏金符文正顺着萧砚的血逆流回我的耳骨烙印,鎏金符文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萧砚的心跳停止在血雾吞没最后一道声纹的瞬间。
我躺在他逐渐石化的臂弯里,溃烂的声带突然尝到咸涩的液体——他的泪腺竟在死后渗出带着冰碴的血,正一滴一滴渗入我耳骨上与顾清梧魂火共鸣的烙印,那冰碴带着刺骨的寒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水面突然传来琉璃盏碎裂的清响,那清响清脆悦耳,在寂静的深渊中回荡。
谷主的惨叫裹着青色魂火沉入潭底时,我摸到萧砚心口那个硌疼我的硬物——半枚刻着合欢花纹的银哨,边缘还残留着七年前我咬出的牙印,银哨触感光滑而冰冷。
哨孔里渗出的血正与我声带里滋生的冰蓝色音阶产生共鸣,水面未散的声波涟漪突然凝成半阙残谱,共鸣时发出的嗡嗡声在耳边回响。
我破碎的喉管不受控制地哼出变调的旋律,那些被萧砚血液重新排列的婚契符文突然发出埙器与琵琶的和鸣,和鸣的声音悠扬而动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我听见自己溃烂的声带里传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