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早有传闻,说是严家在贵妃年轻时,便寻了秘方,专供了一种外人不得而知的药丸,才有此奇效。
这药丸的方子,长公主也暗中觊觎多年,却始终未能从母亲或是严家那里探得半点口风。
即便如此,比起同龄的贵妇,长公主的衰老也明显缓慢许多,可见平日里也得了不少好处。
就在方才,长公主陪着贵妃刚去了一趟皇帝的寝宫。
近来王上的身体愈发虚弱,病情反复,甚至下令不允许任何妃嫔前去探望。
即便是曾经最受宠的严贵妃,也被拦在了寝宫门外,不得入内。
今日清晨,贵妃突然传召长公主进宫,说是要一同前往寝宫给陛下请安,试探一番。
却不曾想,她们抵达时,太子恰好正在里面。
待太子出来后,面对忧心忡忡的贵妃与长公主,他只简单交代了几句,说是父王找他垂询政事,并无大碍,明日便能恢复正常早朝了。
临走前,长公主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太子沉稳离去的背影,那双漂亮的眼眸深处,飞快地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像是压抑的野心,又像是未了的旧怨,种种情绪交织,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贵妃将女儿细微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江卫宸死了这么久,朝中那些大臣里,也不乏德才兼备、容貌端正的青年才俊,你可曾想过……再纳一个衣首?”
按瑶珞国律法,长公主的驸马过世后,她仍有资格寻找合适的男性作为“衣首”。
名为服侍穿衣梳妆之人,实则等同于半个夫婿,只是名分上终究差了一层。
对于皇室公主而言,这衣首的选择,自然比寻常贵族人家更为讲究,也更引人注目。
“女儿如今倒没这个心思。”
长公主收回目光,挽住贵妃的手臂,语气温婉恭顺。
“只想在母亲身边,多尽孝几年罢了。”
她心中清楚得很。
若她真的纳了衣首,按照规矩,她长公主府的规制便要相应降低,等同于自降身份,从皇室公主府变为普通的侯府。
从此以后,再想如现在这般自由出入皇宫,恐怕就难了。
况且……她已经有了一个亲生儿子。
有了江伯令这个依靠和未来的指望,她也不怕将来会如何。
“令儿——”
贵妃的声音带着天然的亲昵,唤着外孙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