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有臣国回来,林小花总觉得心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焦躁。
那种感觉,就像是账簿上突然多了一笔怎么也对不上的烂账,让她浑身不自在。直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缥缈仙宗清晨的宁静,她才恍然,原来那不是错觉,而是风雨欲来的预兆。
白玉堂死了。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刚从有臣国归来的缥缈宗弟子心上。他们甚至来不及洗去一路的风尘,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拽入了冰冷的现实。
灵堂设在宗门大殿,素白的幡布垂挂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悲戚与香烛交织的沉重气息。林小花踉跄着冲进去,一眼便看到了灵牌后那具冰冷的棺椁。她的牙关咬得死紧,几乎要尝到血腥味,才勉强迫使自己一步步挪过去。
棺椁内,那张熟悉的、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英气与专注的脸,此刻了无生气。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沉沉睡去,再也不会因为某个炼器难题而兴奋地跳起来,也不会再拿着新炼制的小玩意儿到处炫耀了。
“白师兄……”
林小花的声音干涩沙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记得,不久之前,这位师兄还在为灵羽鸡的“营养品”贡献着自己的“捕虫”成果,还在为宗门的未来畅想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清荷站在林小花身侧,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刻也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盯着棺椁中的白玉堂。她周身不自觉地散逸出探查的灵力,那股微弱却清晰的魔气残留,以及白玉堂体内几乎被摧毁殆尽的生机,让她心头剧震。这不是正常的亡故,更像是……被人用极其霸道歹毒的手段生生扼杀了性命!
“怎么会这样?二师兄他……他怎么会……”秦正正这个平日里最是跳脱乐天的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他想不通,白玉堂平日里除了痴迷炼器,几乎从不与人结怨,怎么会遭此横祸?
大殿角落,一个面容陌生的少女跪伏在地,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和惶恐,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见林小花等人进来,她更是将头埋得低低的,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是你?”慕容云飞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少女,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他虽然沉默,但心中的悲愤与杀意,却比任何人都要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