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暂停修筑堤坝,命东市所有店铺关门,把灾民围在东市里不得出入,即刻去!”
花溪镇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星光照在甲卫身上,泛着寒光。
东市里的灾民,因房屋倒塌无家可归,皆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住着,醒来发现周围被兵将把守,虽不知发生何事,却不敢上前询问。
两日不到,灾民里已有将近半数都发了病。
而最开始生病的患者,身上逐渐起了些小斑点。
胡太医当即变了脸色,都未禀报萧祁,让所有守卫带上面巾,又在医馆和内院燃起了艾草。
萧祁得知后,反而十分镇定,当即下令要卫临把江晚卿和柔嘉公主送走。
向来遇事沉着的沈彻,也有了几丝慌乱,走路时竟踉跄起来,“殿下该一起出城!我会死守花溪镇,请殿下即刻带着公主和晚儿离开!”
萧祁看着沈彻,眸色深沉,“我来花溪赈灾,眼下出了如此大的事,怎能舍下你一人负隅抵抗,我会留下!”
“殿下!”
“不必再劝!”
萧祁径直往江晚卿的厢房走去。
卫临跟在身后,几番天人交战,还是硬着头皮劝说,“属下请殿下出城!”
萧祁回首,睨着他,“胆子大了?敢管起我来了!”
卫临跪倒在地,“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殿下,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百死难辞其咎,就算殿下要罚,我也认了!”
默了几息,萧祁叹了口气,“花溪的县令年老病弱,留下沈彻一人如何主持,眼下除了医治,更重要的是阻止百姓暴动!”
沈彻是文官,无论是策论还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都拿手。
但要上阵厮杀,还是得自己留下。
至少他这个皇子的身份也能抵挡一二。
若真到不得已之时,该下的死令也要从他口中发出。
否则,沈彻便是万劫不复,如何全身而退返回京都。
卫临听着只觉得脑瓜子一蹦一蹦地疼,殿下这是起了杀心了。
自古百姓暴动,先是安抚民心,若不成便是武力镇压。
死伤在所难免,瘟疫一出,安抚民心更是艰难。
以殿下的性子,怕是会来个直接的。
“殿下.....”
“行了!”萧祁已带了怒气,哪有时间跟他再掰扯。
“属下不是要劝殿下,让褚行去送公主和江姑娘,我留下!”
卫临自小就是嘉合帝为萧祁培养的贴身侍卫,豁出性命也要护好主子。
“我知道了。”这就是答应了,卫临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江晚卿和柔嘉公主听闻要把两人送走,吓了一跳。
柔嘉公主软了语气,“你可不能在此时也站在父皇身后啊!那我真是孤家寡人了!”
来花溪后,萧祁没来找她,她正乐得自在,哪知他一出现就要赶她走。
江晚卿也柔声劝道,“殿下,待我们返回京都时,再让公主一同回去不可吗?”
萧祁不想说实话,怕吓到她俩,尤其是江晚卿,若得知此处生了瘟疫,怕是又不会走。
沉着脸色,语气毋庸置疑,“我说了,即刻离开!听不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