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你爸打电话回来,问你学习怎么样,能考上大学么,考不上的话,就去他工地上干活。”
赵乾坤轻笑一声,“上个普通大学应该没问题。”
赵伦嘬了嘬烟杆,将最后一口旱烟丝抽完,再将烟头往大理石门墩脚下砸了砸,发出咚咚声音,这才将烟灰抖落,他随口说道:“学习的事情,你自己把握就是。”
“爷爷别的不担心,只望你不管做什么,步子要放慢一点,放缓一点。”
“从小我就让你学会独立自主,包括生活、学习以及未来的工作事业,也没给你攒下一份厚实的家底,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
“还有就是,不要存有赌徒的侥幸心理,因为别人可以赌,都有底气承担失败的后果,也有能力付出失败的代价,可咱们家没有,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也承担不起任何创业失败的代价。”
“咱们老赵家虽说祖上有过辉煌,可那终究都过去了,你爷爷没啥出息,你爸爸同样也成为不了你的靠山。”
“所以,你以后的每一步都要谨言慎行,都要步步为营,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
“你,明白吗?”
赵乾坤心中一震,怔怔看着老人那苍迈的面容,还有犹如树根般的老斑皱纹,他沉默良久,轻轻点头:“爷爷,我明白。”
“你那继母,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所以毕业后,就别回来了。”
父离母走不归乡,族弱家贫走四方。
赵伦明白老人的意思。
他怔怔的看着门口的大梨树,枯黄落叶萧萧落,凛冽风声呼呼刮,料峭春风逐渐复苏,赶走了腊月的寒冷,也驱散了赵乾坤心中仅有的奢望与幻想。
别人可以享受父疼母爱,他不行。
因为啊,他没有那条件。
在村里待了半日后,赵乾坤便与黄敏走向村头,准备回城。
这次回去了,就要回城上学了。
怎料刚到村头,便见到原本围拢着赵乾坤夏利车的村民轰然散开,全都眼神躲开,异常心虚。
黄敏神色微变,似有不好预感,她快步走到轿车旁,下意识检查一遍后,俏脸一白,甚至还有些愤怒与不敢置信,“这究竟是谁干的?”
等赵乾坤走近后,只见车身上被人刮了三四道黑漆漆的痕迹,就连轮胎的气都被人放掉一个,像个瘸腿汉子一样杵在路边。
黄敏低声道歉:“乾坤,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没想到.......”
赵乾坤却摆了摆手,笑了笑:“你道歉什么,又不关你什么事。”
他环视一周,笑道:“各位叔叔婶婶,知道是谁干的吗?”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却不发一语。
有人目光躲闪,心虚的很;还有人直接不敢看他,刻意躲避赵乾坤的目光;倒是有人欲言又止,想要告诉罪魁祸首是谁,可很快被身边人拦住了,狠狠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人他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