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静娴将密报掷入炭盆,火舌卷起"安亲王欲联姻科尔沁"八字。铜鎏金自鸣钟敲响申时三刻,她望着镜中太子蟒袍,指尖划过喉间那道三寸旧疤——那是胤礽十七岁猎虎时留下的。
"主子,宗人府送来中秋祭典单子。"太监呈上洒金笺,第三行赫然写着"安亲王福晋献舞"。她蘸朱砂在"舞"字上重重一勾,墨迹浸透纸背,恰似喀尔喀草原的落日残血。
胤礽扶着白玉栏杆,指腹摩挲着和硕安亲王岳乐的白须。老王爷眼角抽动,这已是太子妃本月第三次"不慎"触碰他的胡须。
"老祖宗您瞧,安王叔这银须比苏绣局的缂丝还滑手。"他故意将尾音拖得绵软,余光瞥见岳乐袖口闪过半截黄绫——正是上月失踪的《玉牒》残页。
太后笑骂:"保成媳妇越发淘气,仔细你王叔告到御前。"岳乐连忙起身作揖,腰间那柄镶东珠的顺刀却轻轻擦过胤礽的旗装。刀鞘上三道血槽,与喀尔喀刺客所用制式分毫不差。
石静娴踢开牢门时,草席上蜷缩的蒙古汉子正用断指蘸血画狼图腾。她解下荷包抛过去,十颗东珠滚落血污:"安亲王许你多少牛羊?本宫翻倍。"
"太子爷不会杀我,"刺客咧嘴露出镶金牙,"您需要喀尔喀的..."寒光闪过,绣春刀已抵住他咽喉。石静娴俯身轻笑:"错了,是太子妃需要活口。"
康熙捻着岳乐连夜呈上的弹劾奏章:"太子妃举止轻浮?"丹陛下,胤礽捧着白玉盅的手稳如磐石,参汤雾气氤氲着他颈间那道疤。
"儿臣听闻,"石静娴忽然开口,"安王叔上月得了个镶金牙的蒙古马奴?"岳乐手中朝珠骤然绷断,一百零八颗珊瑚子滚过蟠龙金砖。
养心殿地龙烧得太旺,胤礽的护甲已浸透冷汗。他盯着岳乐官靴上那抹草灰——正是刑部大牢特有的蒿草灰。当石静娴亮出刺客画押的供词时,他突然端起参汤泼向岳乐衣摆,水渍瞬间在蟒纹补子上洇出狼首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