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太和殿琉璃瓦上似千军擂鼓,石静娴盯着奏折上"河督自尽"四字,拇指摩挲着袖中冰裂纹瓷瓶——这是胤礽辰时托粘杆处捎来的止疼药。檐角铜铃忽地炸响,乾清门侍卫浑身湿透闯进来:"太子爷!南书房梁上...藏着龙袍!"
石静娴霍然起身,玉带钩撞翻案头青玉镇纸。她记得这正是史书记载的九龙夺嫡关键节点2,此刻却比原史提前六年。暴雨冲刷着丹陛石雕的蟠龙,十八盏宫灯将跪在雨中的八阿哥照得脸色惨白:"儿臣亲眼所见,太子私制龙袍!"
"呈上来。"康熙声线似绷紧的弓弦。
当那件绣着七爪金龙的明黄缎袍铺展御案,石静娴瞳孔骤缩——衣襟暗纹竟用满文绣着"诛杀君父",针脚与她上月改良的织造局新技法如出一辙。九卿屏息间,她突然抓起茶盏泼向龙袍,朱砂色茶水晕染出衣领内衬的八爪暗纹。
"皇阿玛明鉴。"她叩首时瞥见自己靴面溅上的黄河淤泥,"真正逾制的,是这件伪袍。"
毓庆宫地窖,胤礽攥着火折子照亮墙角霉斑。白日太子妃贴身宫女吞金前那句"龙袍在..."让他心悸,此刻砖缝里渗出的血水正漫过他绣鞋。撬开第七块青砖时,铁匣里密信上的满文让他冷笑——果然又是老八的字迹。
"主子!惠妃带着萨满法师往这边来了!"小太监的哭腔穿透雨幕。
胤礽扯断颈间东珠朝冠,将密信塞进装人偶的桃木盒。当惠妃推开地窖门刹那,他猛地把盒子砸向墙角的太子生辰八字黄纸,嘶声尖叫:"魇镇!有人魇镇太子!"
子时三刻,石静娴攥着从龙袍夹层找到的黄河改道图冲进南书房,却见康熙握着染血密信的手在抖。信上老八与河督约定"决堤之日即兵变之时",而图纸标注的缺口处,正是她上月带人加固的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