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暄后,陈世俊问道:“王兄,我看现在家里做的好大的生意,平时可有练功交手?”
王老爷把现在忙的农会和自家厂坊的事,详细解释了一番。
摆手笑道:“自从我在周会长手下吃了亏,我就感觉这练武一点意思都没。我现在喜欢上了军阵,也跟着保民营进行操练,颇有心得,只是苦于没有施展之地。”
陈世俊叹道:“想当年,咱们几人在登封以武会友,好不快活,如今各自成家立业,再难有年少时的洒脱。”
王老爷端茶道:“是啊,家父近年身体欠佳,我也不好外出会友。如今在农会里,我也是忙的挺快活,我大儿如今已有十岁有余,也要为他们置办些家业。”
陈世俊见端茶送客,便别了王老爷,一路南去。
河南府登封县磨沟。
李际遇一早起来,便在院里打拳耍刀,婆娘端着水盆出门,用手摆着院里飘荡的灰尘,埋怨道:“头役和衙役都来催了几回,你不理他们就罢了,还把他们打走。你赶紧去想想法子,把官税凑齐了,好安生一些。”
李际遇手提大刀,哼道:“我今日已约了几十个兄弟,去县衙求县尊免税去。”
际遇婆娘拦道:“你莫要再惹事,上次你被缉拿了半年,吃的亏还不够?不如再去求朋友借些银两,完了官税去找个生计做吧!”
李际遇骂道:“江湖上的事你懂个蛋,一个里甲的几个兄弟,前些日子去巩县王修安那里做事,死到那里了!说是劫掠县民,被巩县村民反杀。现在他们的税赋,由同一里甲的其他户共同分担,我们陪纳的比自己的赋税都多,我岂能吃这种亏?”
际遇婆娘听了,也骂道:“他们在外面惹事,和我们有什么相干,这陪纳现在也不多见,为何这次胥吏非要找上我们?”
李际遇愤恨道:“还不是那狗官凑不齐赋税,借此理由,强行摊派!”
遂扛刀而去。
登封县衙。
有两三个衙役匆匆来报:“县尊,那磨沟刁民李际遇又来了!携刀带着几十习武人众在衙门外请减免赋税。”
知县鄢廷诲放下茶盏,疑问道:“莫非前几日殴打头役你等抗税的?”
“正是他!”
“升堂,唤他一人进来。”
鄢廷诲明堂坐定,拍了惊堂木,喝道:“李际遇,为何不跪?”
李际遇进门便被收了刀,当下被几个衙役按住。
“你有何冤?”
李际遇被衙役死按着,勉强抬着头道:“县尊,今年春夏大旱,家里已无东西可卖,实在难以完税,再说,我同村那几人是被巩县村民所杀,为何把他们的赋税摊派到我头上?想请县尊免了我的赋税。”
鄢廷诲不耐烦道:“荒唐,这赋税又不是我说了算,如今隔壁巩县早已完税,我县尚欠大半,我如何向府里交待?你们同在里甲,他们当了逃户,本该一里摊派,此乃国朝定例,岂能因你而改?你莫要在此闹事,速速回家,三日内完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