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墙缝里渗出的灰雾,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那雾不像普通的烟,带着股腐叶混着铁锈的腥气,沾在皮肤上像有无数细针在扎。
林宇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原本搭在他手腕上的孙医生被甩得踉跄,镇定剂的针管当啷掉在地上。
"晨哥......"苏悦的声音突然发黏,我转头就见她瞳孔里浮起层灰白色的膜,像被人蒙了层毛玻璃。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雾......雾在说话......"
墙缝里的黑影又动了动,那些失踪者的轮廓更清晰了。
张老师的西装前襟沾着暗褐色的污渍——我记得他失踪那天穿的是浅灰色西装,是去参加校董会的。
还有高二三班的陈小雨,她校服裙角还挂着块蓝漆,那是上周她帮美术社搬画框时蹭的。
现在这些本应鲜活的人,全都低垂着头,发梢滴着黑水。
"捂住口鼻!"我扯下校服外套蒙住脸,余光瞥见湛瑶正用袖口捂着嘴,她的指尖抵着太阳穴,眉头皱成死结。
烟雾漫得更快了,眨眼间就漫过了膝盖,林宇的呢喃声突然拔高:"它说......它说我们都是祭品......"
孙医生蹲下来扶住林宇的肩膀,声音发颤:"是致幻气体!
心理暗示!
保持清醒——"话没说完,他自己突然捂住耳朵,额角青筋暴起,"别念了......别念了......"
我心跳得耳膜发疼。
上个月校医室失窃的镇定剂,王教授说过的古文献里"血祭"的记载,湛瑶在地下室找到的刻着扭曲人脸的陶罐......这些碎片在脑子里乱撞。
突然,一只手攥住我的手腕,是湛瑶,她的手凉得像冰块,却捏得极稳:"草药!
王教授翻译的《镇邪录》!"
她的话像根钢针扎破混沌。
三天前在旧图书馆地下室,王教授举着盏煤油灯,指着石壁上的古篆说:"这篇讲的是'阴雾',需取石蒜、乌头、赤焰草,按三比二比一的比例混合,以人血引火——"
"苏悦!"我冲她喊,"你上次说在密室暗格里看到过晒干的草药!
位置在哪?"
苏悦的睫毛剧烈颤动,灰白色的膜正从她眼底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