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瞳孔缩成针尖,喉间滚动着某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咒语,又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嘶吼。
湛瑶不知何时绕到了左侧,青铜铃在她手里摇得飞快,铃声像根细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恶魔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可它突然甩尾,金属链条般的尾巴扫向湛瑶的腰。
"小心!"我扑过去拽她,碎玉从兜里掉出来,正砸在恶魔尾巴上。"嗷——"这次的嚎叫更凄厉,恶魔的尾巴瞬间缩了回去,尾尖冒起和黑毛怪物一样的青烟。
我这才注意到,它尾巴根处有块暗红的鳞片,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得多,像块凝固的血痂。
"核心在胸口!"湛瑶喘着气拽我起来,她的发梢沾着墙灰,"刚才铃音震开它的皮毛,我看见有块黑晶——但可能还有别的弱点!"
战斗陷入了拉锯。
林宇捂着肋下爬起来,钢筋上的血已经凝成了黑块;吴警察的辣椒喷雾空了,现在抄着从怪物爪上掰下来的尖刺当武器;王教授靠在墙角,额头抵着青砖,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出是《心经》的调子。
恶魔的攻击越来越狠,每拍一掌,通道就晃三晃,头顶的青砖簌簌往下掉;黑毛怪物却越打越多,左边砖缝里又钻出三只,右边的墙根下也开始有绿眼睛闪烁。
"这样下去撑不过十分钟。"湛瑶抹了把脸上的汗,青铜铃在她掌心攥出红印,"它们在耗我们体力——"
"耗?"林宇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老子高中练过三年摔跤,当年校队打省赛,我扛着一百八的胖子摔了七局!"话没说完,恶魔的前爪已经拍向他的脑袋,他就地一滚,钢筋挑向恶魔的膝盖。
金属摩擦骨肉的声音刺得人牙酸,恶魔的膝盖凹进去块,却又"咔"地弹了回来,像块被踩扁的弹簧。
我砍翻第四只黑毛怪物时,手背被划了道口子。
血滴在碎玉上,突然腾起白烟,碎玉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王教授突然直起身子:"是镇魔文!
这玉是当年镇殉葬道的法器——"
"都闭嘴!"吴警察突然低吼,他的尖刺扎进怪物的眼睛,"听!"
通道深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铁链拖地的闷响,是皮鞋跟敲青砖的"嗒嗒"声,像有人穿着锃亮的皮鞋,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