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滑得离谱,每一步都像踩在涂了油的玻璃上,林宇的登山靴卡进冰缝里,整个人差点栽倒,他咬着牙拽出脚,布条裹着的刀柄在我眼前晃了晃——是之前在食堂偷拿的水果刀,刀刃上凝着层细密的水珠。
离怪物三米远时,它突然抬起头。
没有眼珠的眼眶里,幽蓝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听见湛瑶在喊什么,可风声太大,只来得及看见她举着手机照亮——那是我们仅剩的光源。
暗红雾气"轰"地炸开。
我的太阳穴疼得像是要裂开,握着战术刀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刀身泛起诡异的红。
怪物的动作突然慢了,冰晶的光在我眼里变成慢镜头,我甚至能看见冰纹里游动的幽蓝小点。
"刺冰晶!"林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的水果刀已经捅进怪物的大腿,刀身结着白霜,可怪物没躲,像是被定住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小子在图书馆偷学的《冰属性克制手札》里写过,用体温焐热的铁器能短暂冻结冰魄的神经。
战术刀扎进冰晶的瞬间,我听见了玻璃碎裂的脆响。
怪物的惨叫声拔高了八个调,震得我耳膜生疼,冰晶碎成星芒状的碎片,溅在我脸上像针扎。
它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成块脱落,露出下面冻得透明的肌肉,最后"轰"地栽进冰缝,溅起一片冰碴子。
"解决一个!"老刘的吼声混着警棍的金鸣。
我转头,看见他带着两个警察背靠背站着,警棍划出的金光织成网,另外两只怪物被缠在网里,动作比刚才慢了不止一倍。
王教授举着铜铃拼命摇,每摇一下,怪物就瑟缩一下,可他的手在抖,铜铃的声音越来越弱——毕竟是七十岁的人,刚才在冰缝里摔了一跤,现在额头还渗着血。
"晨哥!
左边!"林宇的提醒让我猛回头。
最后那只怪物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侧后,冰锥指甲离湛瑶后颈只有十厘米。
她正蹲在地上翻包,根本没注意到——包里的手电筒、罗盘、朱砂包撒了一地,地图被风吹得贴在冰面上。
我冲过去的瞬间,战术刀上的红光更盛了。
暗红雾气顺着胳膊往刀身涌,我甚至能听见它在我耳朵里低语,像有人用指甲刮着骨膜:"吃了它。"怪物的指甲擦过湛瑶的马尾辫,扯下几根头发,她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往旁边滚,羽绒服擦着冰面发出刺啦声。
我的刀扎进怪物后颈的冰晶时,它的爪子已经扣住了我的肩膀。
剧痛从肩胛骨炸开,我能感觉到指甲穿透羽绒服,刺破皮肤,冻得发僵的血珠渗出来,立刻在衣服上结成冰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