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瑶的光箭擦着我耳朵飞过去,这次不是淡青色,是刺目的金红——她把自己的血混进了灵能里。
光箭精准扎进节点,那些学生的脸突然全转了过来,我听见成百上千个声音同时喊"救命",前校长的黑雾剧烈翻滚,像被扔进热油的水。
"苏悦!"我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啸叫已经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气,银戒在她掌心烫出了水泡,可她另一只手抓起军刺,用尽最后力气扎向前校长的小腿骨。
金属刺入骸骨的声响混着幽灵们的尖叫,前校长的身体突然僵住,黑雾开始消散,露出他背后储物间的门——门缝外的老铜钟还在响,刚才那个影子更清晰了,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手里攥着根敲钟的木槌。
但下一秒,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前校长的黑洞洞眼眶里,学生们的脸突然全闭上了嘴。
他抬起手,掌心的黑雾不再是镰刀,是团旋转的旋涡,像要把整个储物间吸进去。
我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我的喉咙,灵能像被抽丝似的从指尖往外冒,湛瑶的钥匙蛇头"咔"地碎成两半,蛇眼红光彻底熄灭;苏悦的军刺"当"地掉在地上,她整个人软进我怀里,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黑雾旋涡裹住我们的瞬间,我听见湛瑶在我耳边说"对不起"。
她的血滴在我手背上,这次没结成冰碴,反而像滴进了岩浆,烫得我猛颤。
前校长的声音像从地底冒出来的,混着成百上千个学生的哭腔:"该...回家了..."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可身体里有什么在烧。
不是灵能,是股子邪火,从胃里烧到喉咙——我们走过十七间鬼教室,闯过会吃人的琴房,在停尸房的解剖台上找到过关键线索,凭什么在这儿栽了?
我咬着牙攥紧苏悦的手,她的烫和湛瑶的冷在我掌心交织,像两根钉子钉住我即将涣散的意识。
旋涡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我勉强睁开眼,看见前校长心脏位置的节点裂开了道缝,有银光从里面漏出来——是湛瑶的血,顺着裂缝爬满了他整副骸骨。
他的动作顿了顿,黑雾旋涡的吸力弱了一瞬。
我趁机把苏悦往湛瑶怀里推,自己咬着牙撑起身子,灵能枯竭的乏力像块磨盘压着我,可我还是举起了铁棍,对准那道裂缝。
"再...撑..."我话没说完,旋涡突然收紧。
黑暗像块湿布捂住我的口鼻,我听见湛瑶闷哼,苏悦在我怀里抽搐,前校长的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尖。
最后一丝意识里,我看见老铜钟下的蓝布衫影子举起了木槌,钟身上的纹路泛着冷光,像...像某种我在古籍里见过的镇灵符。
剧痛从指尖开始蔓延,我感觉血管里有蚂蚁在啃,骨头缝里灌进了滚油。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自己喊了句"别松手",然后彻底陷进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