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蒲哇却有些不以为然,他斜睨了嵬名令公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令公大人未免太过谨慎了。宋人就算打退了金狗,那也是惨胜。他赵官家就算再有手段,难道还能立刻变出几十万大军来不成?依我看,正是我大夏出兵的好时机!若是不给宋人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我大夏好欺负了!"
"出兵?"嵬名令公眉头微蹙,"野利大人是想让我大夏重蹈金人覆辙吗?宋人能击败金国十数万大军,就能击败我们。况且,我大夏若贸然挑衅宋国,一旦宋金议和共同对付我们,大夏又将如何应对?"
"令公此言甚是!"一个穿着深色官袍的中年臣子附和道,"金人虽然败退,但尚未倒下。如今之计,应当是静观其变,而非贸然出兵。"
"怕什么?"一个声音略显尖细的党项贵族反驳道,"金人强盛之时,对我大夏百般欺压,索求无度!如今他们遭了报应,正是我等摆脱其控制,重振国威的良机!至于宋人……哼,一群绵羊罢了!就算偶尔出了个把厉害角色,还能翻了天不成?大不了,咱们两边都派使者,看看谁给的好处多!"
"轻敌之言,不可取。"嵬名令公沉声道,"金人如今败退,但若彻底垮了,唇亡齿寒,我大夏又能独善其身多久?金人尚可为我大夏分担宋人的注意力,若金亡,宋必图西。"
"派使者?"李乾顺的目光在殿下扫过,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寻,"诸位以为,若要遣使南朝,当以何名义?又当如何行事?"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才是今日朝会的关键。
国相拓跋守寂,思忖片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可遣使祝贺宋帝汴京解围,此乃礼数。国书之中,可彰显我大夏睦邻友好之意,愿与宋永结盟好。至于……岁赐与榷场之事,或可令使者相机提及,探其口风。"
"祝贺?永结盟好?"赫连铁心冷笑一声,"拓跋相公莫非忘了,前些年是谁断了我大夏的岁赐,关闭了榷场,让我大夏军民衣食艰难?如今他们打退了金狗,我们就巴巴地跑去祝贺?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赫连将军此言差矣。"拓跋守寂面不改色,"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宋强金弱之势已现,我大夏若不早做姿态,一旦宋朝稳固中原,腾出手来,恐对我大夏不利。以'祝贺'为名,实为试探。若宋帝识时务,愿与我大夏重修旧好,则两国皆安。若其骄横自大,我等再做计较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