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颜的高跟鞋碾过红毯绒毛的触感突然变得清晰。
她望着十米外那个与自己共享同一张脸的女人,香槟色裙摆随着对方的呼吸轻晃,连发间珍珠发簪的弧度都与她今早出门前对着镜子调整了七次的角度分毫不差。
"你以为复制皮囊就能成为我?"她的声音通过领口微型麦克风扩散,混着红毯两侧未消的尖叫,在穹顶下荡开细碎回音。
手指在袖口悄悄按下录音笔开关时,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这是她凌晨三点在酒店洗手间反复练习的动作,为的就是此刻能精准触发设备,同时不被镜头捕捉到破绽。
对面的"自己"歪头笑了,梨涡陷得比她平时浅半分:"比如你偷吃掉妹妹那份蛋糕的事?"
云熙颜的瞳孔猛地收缩。
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天突然在眼前闪回——妹妹举着空蛋糕盒哭到打嗝,她躲在厨房角落,奶油渍还沾在校服袖口。
这个秘密连萧景逸都没说过,此刻从"镜像"嘴里吐出来,像根细针扎进后颈。
但她的呼吸只乱了半拍。"不,你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向前迈了一步,鞋跟叩击地面的脆响比心跳还快,"那天妹妹发烧,医生说甜的能压药味。
我偷蛋糕是为了哄她吃药,不是嘴馋。"
"镜像"的笑容僵在嘴角。
云熙颜的余光扫过观众席第三排——那里坐着唐婉安排的技术人员,正对着她比出"已接入"的手势。
她的指尖在文件箱搭扣上轻轻一挑,箱盖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医疗报告复印件,封皮上"Project-Mirror-001"的烫金字体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同一时间,休息室的密码锁"滴"地一声弹开。
萧景逸任由"助理"推着肩膀进门,余光却锁死对方按密码的右手——那串数字是,他母亲的生日。
这个日期他只在三年前的采访里提过一次,连现任助理都不知道。
"要喝点什么吗?"假助理转身走向迷你吧台,右手无名指突然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
萧景逸的喉结动了动——林修远的实验报告里写过,记忆移植会损伤运动神经,实验体在情绪波动时会出现不自主的肌肉震颤。
"你是谁的替身?"他突然开口,声线压得比平时更低,像块淬了冰的铁。
假助理的背明显一绷,转身时脸上还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萧老师说什么呢?
我是张姐新调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