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的瞬间,萧景逸的掌心沁出薄汗。
云熙颜的手指还搭在他手背上,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根细绳子拴住他发颤的神经。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见她朝他轻轻摇头——走廊声控灯次第亮起的刹那,两人同时注意到转角处的摄像头。
"我先回屋。"云熙颜松开手,指尖在他手腕上快速点了两下。
这是他们最近约定的暗号:有监控,保持自然。
萧景逸目送她进了对门,门闭合的轻响刚落,他立即转身冲进客厅。
手机屏在茶几上亮着,通话记录界面还停留在刚才的"妈妈"来电。
他连按两下电源键,屏幕熄灭又亮起,通话记录里那串号码竟像被橡皮擦抹过,干干净净只剩空白。
"操。"他低咒一声,指节重重叩在大理石台面上。
三年前母亲病逝后,他就注销了那个号码,连手机卡都烧成了灰。
此刻通讯录里突然跳出的照片,是十二岁生日时护士站姐姐帮他和母亲拍的——母亲穿着洗得发白的护士服,发梢沾着消毒水的气味,正笑着把蛋糕推到他面前。
茶几下方的抽屉被拽开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翻出备用手机,快速调出私家侦探的号码,刚要按通话键,又猛地顿住。
指腹蹭过手机背面的划痕,那是上周云熙颜不小心摔的。
他突然想起唐婉说过的话:"他们能操控数据,未必不能监听电子设备。"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萧景逸迅速把备用手机塞进沙发缝,转身时已恢复惯常的冷肃。
云熙颜提着保温桶进来,眉眼带笑:"张姨熬了雪梨汤,说你最近总咳嗽。"她的目光扫过茶几上摊开的文件夹,又落在他攥紧的手背上——那里有一道红痕,是刚才太用力抠大理石台面留下的。
"我去热汤。"她转身进厨房,背对着他时,手指在围裙上快速敲了三下:"有情况?"
萧景逸跟着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通话记录消失了。"温热的吐息拂过她后颈,他看见她的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直,却听她用正常音量说:"景逸你尝尝,张姨放了枸杞,甜得刚好。"
汤碗递到他手里时,云熙颜的指甲轻轻掐了下他虎口。
他垂眸喝汤,瓷勺碰碗的清脆声里,听见她压低的声音:"凌晨三点,老地方。"
老地方是顶楼的消防通道。
萧景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两点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