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肖像画,画着一位女子。
女子身着一件剪裁合体的华丽旗袍,旗袍的颜色在昏暗的烛光下难以分辨,但能看出其面料考究,上面似乎绣着精美的暗纹,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画师的技艺相当高超,将女子的容貌描绘得栩栩如生,柳叶眉,杏核眼,小巧的鼻梁,菱角分明的唇。她的五官无疑是美丽的,带着一种属于那个年代特有的古典韵味。
然而,最让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正直勾勾地望着画外,望着每一个凝视她的人。眼神中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哀怨、凄楚,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毒。仿佛她并非被画在画布上,而是被囚禁在其中,隔着一层时光的薄纱,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悲伤与不甘。
阮白釉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眼神…这气质…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看向沈青临,发现他也在凝视着画像,眼神锐利,似乎在进行某种比对和分析。
“沈…沈哥,”阮白釉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眼熟?”
沈青临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走近画像,伸出手,小心地拂去画框边缘的一点灰尘。他的手指停留在半空,没有触碰画面本身。“不是眼熟,”他沉声说道,目光依旧锁定在画中女子的脸上,“是和我们在殡仪馆看到的那具‘旗袍标本’…太像了。”
何止是像!除了画中女子看起来更年轻、更有生气(尽管眼神哀怨)之外,那五官轮廓,那独特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神韵,那种仿佛承载了太多故事的复杂情绪,几乎一模一样!
殡仪馆里那具穿着月白旗袍、化着精致妆容,却早已冰冷僵硬的女尸,其面容竟然与这幅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古老画像上的女子如此惊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