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质吊桥,或者说,曾经是。桥身的主体由粗壮的圆木和厚重的木板构成,但此刻,许多木板已经缺失或者腐朽断裂,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河面。两边的绳索看起来也饱经风霜,有些地方的纤维已经散开,被河风吹得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绷断。整座桥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颤巍巍地悬在咆哮的河流之上,连接着此岸与彼岸。
此岸是他们刚刚走出的幽林边缘,而彼岸……
他们的目光越过危桥,投向河流的对岸。在那里,矗立着一座庞大而阴森的建筑。那是一座古老的城堡,通体由巨大的、颜色深沉的石块砌成,风格带着一种哥特式的诡谲与压抑。高耸的尖塔刺破天际,冰冷的墙面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黑洞洞的窗户如同空洞的眼窝,无声地注视着来者。更令人不安的是,整座城堡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那雾气并非自然的水汽,而是带着一种凝滞、沉重的感觉,将城堡包裹其中,使其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平添了无数神秘与不祥。
阳光似乎也无法穿透那层诡雾,使得城堡周围的光线比河这边更加黯淡,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冷气息。
“……永生之窑,难道就在那座城堡里?”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那座笼罩在诡雾中的城堡,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沈青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危桥和对岸的城堡,眉头紧锁。“老先生指引我们来这里,必然有他的用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条河,这座桥,这座城堡……恐怕都是‘薪火兄弟会’设置的屏障,或者说,是通往他们核心秘密的必经之路。”
“但这桥……”阮白釉看着那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木桥,脸上写满了忧虑,“我们能过去吗?”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过去的问题,而是敢不敢过去的问题。脚下是咆哮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激流,眼前是腐朽不堪、随时可能断裂的桥面。每一步,都可能是踏向深渊。
沈青临走到桥头,仔细检查着桥的结构。桥头的木桩深深地嵌在岸边的岩石里,看起来还算牢固,但连接桥身的粗大铁链已经锈迹斑斑。他伸手抓住一根作为护栏的绳索,用力扯了扯,绳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几缕麻绳纤维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