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划过那些针眼,不待十三郎回答,自问自答道:"因为这三百年来,每一批送去地府的蟠桃核里,都藏着蚀魂针的引子。”
——桃子是我种的,没想到被用到了这些歪门邪道上。金母这么说,是怀疑我也被控制了吗?还是干脆把我也列入了阴谋者的行列了?
十三郎头都大了半圈,这事还不好解释,一解释更容易被误会——你心里没鬼,你慌什么?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十三郎转头时,恰看见一个穿桃红襦裙的小仙娥慌慌张张跑过廊下,怀里抱着的食盒里漏出几滴暗红色液体,在白玉地砖上蚀出细小的坑洞。那背影莫名让他想起轮回宴上消失的送膳仙娥们。
"荣嫂的女儿关在血狱池最底层。"
金母突然换了话题,从袖中抽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这是那孩子被抓走时攥在手里的。"
帕子展开,上面用血画着歪歪扭扭的七星图案——每颗星的位置都与十三郎在孟无暇颈后看到的"柒"字印记完全吻合。帕角还绣着半句诗:"瑶池阿母绮窗开",后半截却被人粗暴地撕去了。
"我要荣嫂赢。"
金母的指甲突然掐进桃子腐烂的部分,"但她得先帮我做件事。"
殿外忽然传来碗碟摔碎的脆响。方才那个小仙娥跪在廊下发抖,打翻的汤碗里浮着几根细如发丝的黑针。金母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对着十三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跳跃性很大地又问了一个问题:"十三,你以为黑袍人是谁派去的?"
“恶尸!”
十三郎几乎不假思索地回了两个字。
“不是,不是……”
金母不停地摇手,她抬手掀开香炉盖子,炉中燃烧的桃核突然爆开,炸出的火星在空中组成一个残缺的阎罗王面具——面具右眼的位置,赫然刻着与孟无暇袖口一模一样的徽记。
“一双更黑的大手……他就喜欢玩这些自作聪明的把戏。”
——是玉帝!
这念头一闪过,心里猛地一凛。他立马终止了自己的想象力。
金母起身,慢悠悠地转到屏风后面,自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