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豆的脊椎骨发出断裂脆响,镇龙匕上的蝌蚪文顺着血管钻进心脏。碑林里三千座活人碑同时转向,碑面上浮出他历代先祖被剥皮的惨相,血淋淋的指尖齐刷刷指向冰棺方向。
"豆啊,该还债了。"娘的声音忽远忽近,冰棺里的常天龙残躯突然直立,绿毛里钻出无数条裹着胎衣的死婴手臂。山豆后背的守宫砂裂开血口,喷出的金红液体在空中凝成往生录缺失的第七页——竟记载着陈家初代顶香人与碑王签下的血契!
黄小跑从碑顶跃下时已化作白骨,下颌骨"咔嗒"开合:"山主...碑眼在..."话未说完就被死婴手臂扯碎头骨。山豆的瞳孔突然分裂成蛇类竖瞳,他看到每座活人碑底部都连着血色脐带,最终汇聚到娘站立的位置。
"原来您才是碑眼!"山豆嘶吼着捏碎常天龙内丹,翡翠色的毒雾腐蚀掉缠身的蝌蚪文。冰棺轰然炸裂,娘的后背衣服片片崩落——脊柱上赫然嵌着七颗刻满经文的头盖骨,正是陈家前七代顶香人的天灵盖!
碑林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三千活人碑如同活物般蠕动,碑文化作锁链缠住山豆四肢。他摸到怀里的五雷号令令牌,却发现令牌背面浮现出自己婴儿时期的生辰八字,朱砂字迹正在渗血。
"当年你爹用你妹的魂喂碑王,今日该用你的了。"娘的双蛇瞳孔流出黑色黏液,指尖弹出七根棺材钉射向山豆要害。山豆的守宫砂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爹佝偻着背刻碑的画面——那墓碑分明写着"陈氏恶童冢",底下压着的却是娘年轻时的绣花鞋!
山豆翻身滚进血池,沸腾的血液竟与守宫砂产生共鸣。他在血浪中看到七岁那年的真相:娘提着镇魂灯站在乱葬岗,脚下踩着爹被扒皮的尸体,而襁褓中的妹妹正被碑王化的常天龙吞入腹中。
"啊啊啊!"山豆的嘶吼引发碑林共振,血池中升起九具青铜棺椁。他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颠倒的血符:"有请碑王现真身!"所有活人碑同时爆裂,飞溅的碎石在空中拼成巨大鬼脸——那容貌竟与山豆有七分相似!
娘突然发出骇人尖叫,脊柱上的头盖骨接连炸裂。碑王鬼脸张开巨口吞向血池,山豆却将镇龙匕刺入自己天灵盖:"陈家欠的债,今日用这身顶香骨来还!"匕首上的蝌蚪文活过来般钻进颅骨,他浑身毛孔喷出带着金光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