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灰辞这一想就是三天。
起初林野有些慌，但到了第二天他逐渐变得平静，第三天，他看着萧梧：“看来他对我也不是那么信任。”
萧梧目光从棋盘移到林野脸上：“你很开心。”
林野笑着：“他要是百分百信任我我才该害怕。”
害怕自己早已走上那条恶心的路。
有时候林野在想，为什么林灰辞会事事瞒着自己，很显然，血缘会让他们有着天然的亲近。可是人啊，总是复杂的。或许当林灰辞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早已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别想了，你根本不可能和他沆壑一气。”稚嫩的童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
林野：“你终于又说话了。”
“我只是太累了，穿梭时空很费命的。”
林灰辞找到林野的时候，林野故作惊愕：“爸？神明？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他，或许就是做了个梦吧。”说完，他还应景的打了个哈欠。
林灰辞沉吟：“在哪里看到的？”
林野假装回忆：“好像是这里吧，这扇窗户，推开就看到了，祂当时闭着眼睛，月光照在祂身上，让人只想到‘神明’两个字。”
林灰辞顺着林野的手看过去，这个方位，确实可以看到月亮，三天前，也确实是满月。
神明和月亮？
当人类踏上月球的消息传回地球时，林灰辞就只信科学了。月球上没有嫦娥，没有玉兔，只有一地的凹凸。
当年研究所说发现了神明他还嗤之以鼻，可是当他真正见到祂时，信念瞬间倒戈。
他们当初每个人都在尽力的治疗祂，可逐渐的，他们发现神明并不需要科技的治疗，祂自己就能慢慢恢复。
恢复的时间是漫长而稳定的，这期间，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妄念。长生先席卷了谁的感官，他们的狂热小心又大胆，谁也没明面上提出来，可谁都心照不宣。排除异己算是解决了第一步，可惜就算有相同想法，做法也会分为好几个派别。
都怪那些碍眼的家伙，让他错失了良机。可林灰辞不常这样想，他甚至在冒出这个念头时就掐断了。
哪怕是多年以后的林灰辞，都不敢在心底承认，碍眼的家伙，也包括安甯。
他深爱着安甯？是的，他深爱着。可是安甯站在他心尖上，他心底藏着永生，人总需要踩在一片坚实的土地上而非毁掉它不是吗？
林灰辞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他最近总是回忆，无休止的回忆，偶尔还会看到安甯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伸手过去，那人总不理他。慢慢的，见的次数多了，明知是幻觉，林灰辞也总觉得她忧郁的眼神逐渐变成了讽刺。讽刺他追寻这么多年还是没得到吗？亦或是讽刺他把最重要的弄丢了，却还是匍匐着，成为永生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