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砂族老者席地而坐,向围拢的凡人孩童展示星砂罗盘的奥秘。他布满皱纹的手掌抚过罗盘中央的共生星图,指尖亮起的银蓝光芒与灯盏交相辉映:“从前我们只看自己的星轨,如今每颗星辰都连着九黎的圣火与青岚的剑鸣。” 孩子们眼中倒映着流转的星图,其中一个九黎少年突然掏出磨得发亮的剑骨哨 —— 那是青岚剑修送他的成年礼,此刻正与罗盘产生微弱共鸣。
九黎部落的大巫捧着新酿的圣泉酒走向舟魂法相,酒坛表面用剑骨刻着三族交叠的徽记。“这坛酒埋了三十年,本是为血煞宗入侵准备的祭酒。” 他将酒液倒入镜砂族的星骸玉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竟浮现出三族修士共同修补灵脉的场景,“如今却要敬给让血誓化作纽带的人。” 李云飞接过酒杯时,发现杯壁内侧刻着极小的麦穗与剑骨,那是凡人匠人用三天三夜凿刻的感恩印记。
青岚剑修们聚在船舷旁,将剑骨熔炉残留的碎屑分给归墟渔民。“这些碎末能让渔网抵御混沌浊流。” 年轻剑修将刻着简易护界纹的网坠放入渔民掌心,指尖掠过对方粗糙的手掌时,发现渔民手背上新纹的星砂图腾,正是三日前共同搭建导流渠时他随手画下的阵纹。渔民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龈:“以后出海,就带着你们的剑意回家。”
最动人的场景发生在灯影最深处。曾被血煞宗改造成机械傀儡的少年,正用颤抖的双手拼接一盏特殊的灯盏。他拆去幽冥灯的齿轮,用镜砂族赠予的星骸碎片重塑灯体,灯芯上缠绕的是九黎少女剪下的麦穗须 —— 那是她教他辨认灵植时留下的信物。“原来光可以这么暖。” 少年望着灯芯跃动的三色火苗,第一次在瞳孔中映出没有机械纹路的自己。
当钟声第十二次敲响,三族修士与凡人同时抬头望向巨树顶端。共生太阳虽未升起,树冠却自发地折射出千万盏星砂灯的光芒,在归墟裂隙上空织成流动的光河。光河中浮现出无数剪影:镜砂族老者为九黎孩童调整星轨头饰,青岚剑修背着受伤的凡人穿越裂隙,九黎巫祝用圣泉酒在甲板上画出流动的麦穗阵纹,酒水触及船板的刹那,三百道荧光麦穗腾空而起,每道麦芒都映着凡人修士向青岚剑修学习铸剑的剪影。阿蛮的指尖轻点阵眼,圣泉光链如活物般缠绕住青铜灯柱,将渔民献上的银鳞鱼获悬在半空,鱼腹剖开的瞬间,竟露出用镜砂星轨腌制的圣泉鱼脍,这是凡人用最珍贵的海产向三族道统致敬的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