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解,偏偏用租两头驴的钱去租一匹马,与他同乘一点也不舒服。
顾相思有意将身子往前倾一些,尽量不会贴到聂长庚的胸前。她问:
“诶,你这骑马谁教你的?”
他淡淡道:“我父亲,我学了很久。”
顾相思“噢”了一声,她想起来聂长庚说过,他父亲竟是几年鬼渡坡之战中那个“投敌卖国”的忠勇大将军。
“我两个阿兄一上马背便会骑,我幼时学了很久。”聂长庚又补充道。
他看了眼顾相思奇怪的坐姿,整个人都快要贴上马的脖颈。
聂长庚把顾相思掰直腰背,“你这样姿势就不对。”
顾相思触碰到聂长庚的前胸好似被烫这一般,又继续僵直着背脊。
“你们一家都是大将军,当然有天赋,我师父净教我倒骑驴那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嘿嘿,能倒骑马吗?”
顾相思说罢好奇地想要转过身去,一扭脸只见聂长庚贴得极近,近到能看清他的睫毛,也看清他右眉上的那道疤差一点点就能将眼睛劈瞎。
她无意间撞上聂长庚的双眼,炯炯有神,少了几分严谨冷酷,恍惚间好像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聂长庚将目光投向她,依旧冷淡,“坐好。”
顾相思快速转过身避开眼神,她也不知道为啥莫名其妙有种心虚的感觉。
又问:“那你小将军做得好好的,为什么成了太平会的反贼?”
忠勇聂大将军,前朝时平定西北有功,先帝特赐“忠勇”名号,忠于官家、沙场勇猛,是前朝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生的三个儿子都各有建树,只是前两个长子和次子的名声较大些。
七年前北蛮来犯,聂将军领兵出战,谁承想忠心耿耿的聂将军在被围困之时,为了求一线生机竟投敌卖国,叛国通敌。
聂长庚沉默许久,才道:“为了聂家平冤,我父亲绝不会叛国。更为了天下苍生,不继续活在那些狗官的阴影之下。”
“天下苍生......未免说得有些大了吧。”
“帮会里很多都是军营里父亲遗留下来的旧部,无论大不大,总得有人去做。”
顾相思听罢没有回话,她有些惋惜,多好的小将军,明明可以在驰骋沙场、鲜衣怒马,可偏偏被他效忠的朝廷逼成反贼。
穿过一片树林就到达苟南北的坟墓。
几个月没来,坟头上开始长出几株新草,顾相思解开挂在腰上的酒壶,自己先贪了两口,才倒给的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