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界石被移动的痕迹,陈山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若不是被儿子死死拉住,恐怕当场就要冲到陈老爷家去讨个说法了。
“平安,你放开爹。这事没这么算的。他陈福生家大业大,就能这么欺负人吗?我非得跟他理论理论不可。”陈山气得脸红脖子粗。
“爹,您冷静点。”陈平安用力拽着父亲的胳膊,语气却异常沉着,“现在去找他理论,有用吗?他会承认吗?我们没有证据,他一口咬定界石本来就在那里,我们能怎么办?到时候闹大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陈山头脑发热的冲动。
是啊,陈老爷是什么人?
横行乡里这么多年,岂会轻易承认自己做了手脚?
到时候倒打一耙,说自家无理取闹,也不是不可能。
“那…那难道就这么算了?”陈山颓然地松开了拳头,语气充满了不甘和无力。
“当然不能算了。”陈平安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但不能硬来,得用巧劲。这件事,不能我们自己出面。”
“不自己出面?那找谁?”陈山疑惑地看着儿子。
“族老。”陈平安吐出两个字。
“族老?”陈山愣了一下,“找族老爷爷?他…他会管这事吗?再说,陈福生也是陈氏族人…”
“会的。”陈平安语气肯定,“爹,您忘了?上次修祠堂摊派的事,不就是族老爷爷出面才解决的吗?”
“而且,”继续分析道,“族老不仅是咱们陈氏宗族的大家长,更是村里规矩的维护者。有人破坏规矩,侵占族人田地,这不仅是欺负我们一家,更是在挑战族老的权威,破坏宗族的和睦。于情于理,族老都不会坐视不管。”
“最重要的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们手里有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田契。”陈平安扬了扬手中的那张泛黄纸契,“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依仗。”
听完儿子的分析,陈山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一丝希望。
儿子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似乎…真的可行?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族老爷爷?”
“不急。”陈平安摇摇头,“爹,您先回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件事,由我去找族老爷爷说。”
“你?”陈山不放心,“你一个小孩子…”
“爹,您放心。”陈平安打断他,“有时候,小孩子说话,反而更方便。您去了,倒像是兴师问罪。我去,才是请教求助。效果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