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陈地主大院内,地主陈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地上,是摔碎的茶杯瓷片,管家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
“废物。一群废物。”陈老爷咬牙切齿,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还让他考中了童生,名声越来越响,我陈福生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管家哆哆嗦嗦地磕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那小子…那小子确实有些邪门,而且现在方先生和族老都护着他,实在…实在不好下手啊。”
“不好下手?”陈老爷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那就想办法让他‘好下手’。这小子羽翼未丰,若是再让他顺利通过府试、院试,考中秀才,将来岂不是要骑到我头上拉屎了。”
“老爷的意思是…”管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去。”陈老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县城里,那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花点银子,总能找到几个‘干净利落’的。我要让那小子…‘意外’地消失,或者…让他这辈子都再也拿不起笔。”
“是,是。小的明白。”管家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心中一阵寒意。
老爷这是…要下死手了。
平静了没几日的小河村,一股更加凶险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这几日,陈平安除了应付一些必要的道贺,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家里温书,或是去方先生那里请教学问。
县试高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府试才是真正的考验。
这天傍晚,天色微暗。
陈平安刚从方先生家请教完一个经义上的难题,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田埂小路上。
晚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
田野里一片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心中还在默念着方才先生讲解的要点,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就在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片略显茂密的树林时。
一种莫名的心悸感突然涌上心头,让陈平安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不对劲。
树林里,太安静了。
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而且,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寻常草木的陌生气息。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身体微微一侧,目光警惕地扫向树林深处。
就在此时。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
一道寒光从树林的阴影中激射而出,直奔陈平安的后心要害。
是箭。
有人放冷箭。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快如闪电,狠辣无比。
若是换了普通孩童,此刻恐怕早已中招倒地。
但陈平安毕竟不是普通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