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氏离开之后,景夜原本打算返回楼中稍作歇息,再去叫师父起床一起吃早饭。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就地发现兰远之正静静地站立于故园的门框之内,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个方向。景夜暗自思忖道,想必师父方才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了,于是他赶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问候请安道:“师父,早!”
兰远之注视到景夜脸颊之上那道清晰可见的划痕时,一股难以遏制的烦躁与愤怒之情瞬间涌上心头,以至于他开口说话之际,语调中都不自觉地夹杂着丝丝怒意:“你为何不及时躲闪开来?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此等道理难道你竟全然不知晓么?你分明清楚她对你的心思不纯,又为何还要任由自己遭受这般伤害呢?”这一连串的质问,犹如锤子一般狠狠地敲打着景夜的心弦,令他的眼眶刹那间变得通红湿润起来,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只能发出一阵低低的呢喃声:“师父……我……那可是我的母亲啊,我实在未曾料到她竟然会如此伤害我。”
望着眼前景夜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眸,兰远之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怜惜与心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尽量放缓语速,柔声说道:“快些去你的卧房吧,为师替你涂抹一些药,以免伤口恶化感染。” 景夜应了声后就上楼了。
这时李虎也醒了,看到景夜脸上的伤,也是大吃一惊。“少爷,你这是。。。是谁伤了你?我去找他算账。” 景夜强忍着泪意说:“没事,一点小伤,别大惊小怪的,等会师父会给我上药。你去楼下跟张婶说,我就不下去吃早饭了,你一会端上来。”李虎见他不肯说,只好带着疑惑和不放心下楼去了,心想等会再问。
景夜刚刚在桌前坐稳,兰远之便迈着步走了进来。只见他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景夜见状,连忙站起身来,伸出手想要接过那个瓷瓶,但却被兰远之给制止住了。
"你给我坐好,我来帮你上药。"兰远之语气严肃地说道。听到这话,景夜不敢再有丝毫违抗之意,只得老老实实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兰远之轻轻地打开瓷瓶盖子,从中倒出一些细腻的粉末,落在了一根扁平的竹签之上。随后,他手持竹签,动作轻柔而又谨慎地将那些药粉均匀且细致地洒在了景夜脸颊上那道伤口处。实际上,这道伤口并不算太深,然而乍一看去,却着实有些吓人。
景夜微微侧过头,尽量让自己的脸部保持不动,以便于师父能够更好地上药。当兰远之为他涂抹完药物之后,景夜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传来了一阵更为强烈的刺痛感,似乎比之前还要疼痛几分。不过,他并没有吭声,而是默默地忍受着。
兰远之收拾好物品,并将它们交到景夜手中,同时郑重其事地叮嘱道:"这药需要每天早晚各涂抹一次,切记这两日伤口千万不可沾水。"景夜闻言,赶忙点头应道:"好的,多谢师父关心,有您在身边,真好!"说罢,他满含感激地望向兰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