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祖父竟然生病了?有没有去请郎中啊?病情到底严不严重呢?”景夜一听闻景大老爷生病的消息,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之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目光急切地望向景成问道。
景成见景夜如此焦急的模样,也连忙站起来上前两步,安抚道:“小少爷莫急,郎中早就已经请到府上了。经过诊断,郎中说老爷子是因为心思郁结,再加上过年那段时间不小心吹了些冷风,这才染上了风寒。不过您不必太过担忧,我过来京城时,景鸿少爷正在悉心照料着老爷子服药呢。距离至今也过去好些日子了,想来应当是好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我心里头放不下这件事,这才斗胆提起。还望小少爷宽心,相信不会有大碍的。”
景夜听完这番话后,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于是弯下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他微微低垂着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最近一年以来祖父对待自己态度上所发生的种种变化,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之情。
自从自己重返景家之后,短短两年多的时光里,家中可谓是经历了诸多风风雨雨。先是敬爱的曾祖母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幸与世长辞;紧接着,父亲被夹在了自己与母亲中间左右为难、饱受煎熬;更糟糕的是,景家二房见自己身有残疾(所谓“天残”),便趁机妄图抢夺家主之位……桩桩件件,都让这个曾经温馨和睦的大家庭变得不再安宁。
景夜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即使隔着手套,他仍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残缺所带来的丑陋触感。手指的缺失,仿佛都是对他内心深处的一种无情鞭笞。
一想到由于自己的缘故,让如此众多的人陷入不安宁的境地,一股强烈的自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