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火焰消散的刹那,鎏金匾额上"栖梧殿"三个古篆字映入眼帘。主殿内烛火摇曳,十二根盘龙柱环绕着白玉阶,坐在主位上的男女身披玄金纹锦袍,岁月在他们眼角刻下细密纹路,却掩不住周身威压。
"你就是白久苏的儿子?"男子抬手抚过青玉扳指,声音如洪钟般震得殿内铜铃轻晃。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冥渊腰间的幽冥玉佩,眼底泛起涟漪。
冥渊下意识握紧拳头,幽冥之力在掌心流转:"是,你们是?"暗紫色的魔纹顺着脖颈爬上耳后,他将冥萧又往身后藏了藏,余光瞥见角落里突然亮起的神纹——藏在他口袋里的帝洛川和林泽轩正蓄势待发。
女子轻轻按住身侧男子的手背,起身时广袖扫过龙纹扶手,眼角泪光闪烁:"我们是......白久苏的父母。"她颤抖着伸出手,又在触及少年衣角时猛地缩回,"孩子,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冥渊浑身紧绷,如同被触动逆鳞的困兽,耳后暗紫色魔纹愈发清晰。他盯着眼前自称外祖母的女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冷硬:“证明给我看。”殿内气氛瞬间凝固,唯有烛火在风中不安摇曳。
老妇人眼眶通红,颤巍巍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镯,镯身刻着缠绕的幽冥藤蔓,正是与冥渊颈间挂坠同样的纹路。“这是你母亲生辰时我亲手所制,她离开时...”话语被哽咽截断,“她将镯子留在了梳妆台上。”
一旁的老者——方才在殿外迎接的白发老人,此刻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当年尊上执意下届,老奴亲眼见她将这镯子压在梳妆镜下。”他布满皱纹的手抚过腰间褪色的玉佩,“这玉佩,也是老奴看着尊上系在你襁褓上的。”
冥渊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的坠子。记忆突然翻涌,模糊的画面里,母亲抱着他哼唱童谣,鬓边的发饰扫过他脸颊,带着淡淡的药香。此刻眼前的玉镯,与记忆中某个一闪而过的光影重叠。
“阿渊!”林泽轩的声音突然从口袋传出,缩小的神尊探出半个身子,流光凝成的手掌轻轻拽住冥渊衣角,“别贸然相信!”帝洛川也跟着现身,银发在烛光下泛着冷芒,魔气如蛛丝般缠绕在少年指尖:“不管他们是谁,我们护着你。”
冥萧怯生生地从兄长身后探出头,木剑在地上划出细微声响。老妇人见状,泪水终于决堤,她踉跄着走下台阶,却在距离冥渊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只惊弓之鸟:“孩子,当年你母亲离开时,在族谱上...”她转身指向殿后墙壁,暗金色光芒闪过,一面刻满名字的古朴玉壁缓缓浮现,“你看,这里刻着你的名字——冥渊。”
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冥渊垂眸盯着地面青砖的纹路,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冥萧攥着他衣角的手指微微发颤,仰头望着兄长紧绷的下颌线,不安地蹭了蹭对方手臂。
老妇人踉跄着又上前半步,干枯的手掌悬在冥渊发顶迟迟不敢落下:“阿渊,苏苏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声音里带着二十年未愈的伤口,每一个字都浸着血,“当年她执意下界,我们...我们一直在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