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铜钟余韵未散，帝洛川攥着密函的指节泛白，玄铁纹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帝国皇帝他病危，那里好歹是把我养大的地方……帝皇对我不薄，封我为摄政王，所以我要回去一趟。"话音落下时，远处传来灵犀鸟的哀鸣，惊起满地霜色。
冥渊的墨色长袍无风自动，腰间玉佩碰撞发出清响："我陪你。"林泽轩抬手抹去剑穗上的血渍，素白袖口露出半枚龙形刺青："算我一个。"江锦年将罗盘收入乾坤袋，镜片后的目光沉如深潭，而冥萧已经开始检查腰间的淬毒银针。
五道流光划破夜空，三日后在帝国皇宫凝成实体。白玉阶前积着未扫的落叶，空气中弥漫着苦药气息。寝宫内，金丝绣着云纹的床幔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帝洛川掀开帘子的刹那，月光照亮龙榻上那张枯槁的脸——曾经威仪赫赫的帝皇，此刻瘦得只剩嶙峋骨架，龙袍松垮地挂在身上。
"皇帝……"帝洛川单膝跪地，声音罕见地发颤。苍老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凸起如虬结的树根："我已命不久矣，皇位你觉得给谁更合适？"寝殿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案上的龟甲占卜突然裂开细纹。
"臣还没有预选。"帝洛川垂眸避开那道灼灼目光。帝皇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溅开朵朵血花："那你就在我死前……咳咳，亲自帮我找一位适合的皇帝，如果找不到的话——"染血的手指突然死死扣住他的肩膀，"那就由你来当任皇帝！"窗外惊雷炸响，将这句话震得支离破碎，却在众人耳中掀起惊涛骇浪。
众人鱼贯而出时，鎏金殿门在身后吱呀合拢，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咚作响。帝洛川抬手替冥渊拂去肩头落雪，指尖在对方耳坠上的黑曜石停留半刻："阿渊~你想要谁当皇上呢？"远处宫灯明明灭灭，将他眼底的探究映得忽明忽暗。
冥渊望着漫天飞雪，掌心把玩着从帝皇案头顺来的九龙镇纸："三皇子沙币，五皇子纨绔，七皇子脑内有虫，八皇子...呵，就不说了。"他忽然轻笑出声，镇纸上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剩下的太子、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
"最小的九皇子才七八岁，自然要排除。"林泽轩抱臂倚着汉白玉栏杆，道袍下摆扫过阶前残雪，"不过太子最近在查户部亏空，二皇子的母族握着重兵，四皇子整日泡在书院，六皇子..."他忽然眯起眼，"倒是总往冷宫跑。"
帝洛川撑着下巴看冥渊垂眸沉思的侧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摄政王佩："都听阿渊的。"江锦年从袖中摸出算筹抛接，竹片相撞声混着远处更鼓："先说好，别在查案时撒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