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将银哨系在腰间,忽然注意到父亲鬓角的白发比前日更多,发间还沾着地道里的蛛网。她别过脸去,怕眼泪掉下来:"您好好歇着,我申时初刻准回来。" 转身时,袖中《摄魂秘录》的羊皮纸发出脆响,仿佛在提醒她,每分每秒都关乎着紫禁城的存亡。
出了西三所,婉儿混在送炭的队伍里走向慈宁宫。宫道两侧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却掩不住底下暗藏的硫磺味 —— 那是玄真子特制的 "引魂香",专门用来强化太后的幻觉。她摸着袖中装着活性炭的锦囊,这是父亲用三年陈艾和朱砂特制的,能暂时抵御毒香。
慈宁宫偏殿的熏香殿外,崔尚宫的贴身女官正对着铜炉拨灰,耳坠上的云雷纹银饰在阳光下闪烁。婉儿低头顺眼地福了福身,称奉尚药局之命来取香灰。女官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双鹤纹荷包上,瞳孔突然收缩。
"站住!" 女官的尖喝惊起檐角寒鸦,"这荷包哪儿来的?" 她伸手来抢,腕间的云雷纹银镯发出脆响。婉儿慌忙后退,袖中银哨不慎掉落,滚向熏香殿门槛。就在女官的脚即将踩住银哨时,偏殿拐角处突然传来小太监的惊叫:"水窖漏水了!"
趁乱之际,婉儿抓起银哨,迅速从熏香殿角落的铜炉里刮了半盏香灰,塞进袖中。当她转身时,发现女官正盯着她的背影,耳坠上的云雷纹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 那不是普通银饰,而是东厂缇骑的暗号标记。
回到西三所,父亲正趴在石案上比对香灰样本,面前摆着从道观带回的道袍碎片。看见婉儿平安归来,他终于松了口气,指着石案上的宣纸:"我算出了摄魂丹母液的破解之法,需要..."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灯笼的红光映在窗纸上,绘出缇骑持刀的剪影。
"东厂封了西华门!" 沈砚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他们提前启动了祭炉结界,冬至不是腊月廿九,而是..." 他浑身是血地爬进密室,手中紧攥着半幅撕破的黄绢,"而是今夜子时!陈墨已经带着缇骑往玄灵观去了,他要提前取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