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恰好穿透云层,银镯表面的冰裂纹路突然流转出淡蓝色荧光,竟在地面投出微型星图。陈雪认出那是地宫崩塌时,她用鲜血改写的北斗方位,七个星位上不再刻着肃顺、维新派的名字,而是用极小的楷体写着 "陈明德陈启元 陈雪"。
"该让这些文物住进玻璃展柜了," 老院长放下茶盏,瓷底与木桌相碰发出清响,"就像你父亲当年说的,历史不该是冰棺里的标本,而该是活在人心里的故事。" 他从中山装内袋掏出泛黄的调令,1995 年故宫文物医院的入职通知上,父亲的签名旁画着个小小的冰镯图案。
陈雪摸着帆布包上的冰裂纹刺绣,那是她昨夜用母亲夹袄的残片缝的。怀表在包里轻轻跳动,像个终于找到归处的老灵魂。当她再次翻开报告,发现 "血契七棺" 四个字下方,不知何时多了行铅笔小字:"冰释之日,星图重光"—— 正是祖父在秘卷末页用过的笔锋。
琉璃瓦上的融雪滴在窗棂,冰裂纹银镯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陈雪望向窗外,神武门的飞檐在蓝天下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卖文创雪糕的小推车旁,几个中学生正举着手机拍摄红墙上的冰棱。他们不会知道,百米地下的地宫已在昨夜悄然闭合,唯有怀表里的星图,永远记住了那个用鲜血改写北斗的冬夜。
她提起装着秘卷的铜匣,金属搭扣在掌心留下温暖的印记。或许正如老院长所说,有些秘密不该被永远冰封 —— 当玄冰阁的冰纹遇上新世纪的阳光,百年前的血契终将化作博物馆展柜里的说明牌,而属于陈家的星图,正在每个敢直面真相的人眼中重新点亮。
故宫的钟鼓楼传来午间的钟声,陈雪走过走廊时,听见修复室里传来同事们的惊叹。她知道,那是怀表残片在紫外线灯下发亮的缘故。阳光穿过雕花窗格,在她前行的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腕间银镯与冰镯相碰,发出清越如编钟的声响 —— 那是百年秘辛与当代的第一次正式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