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无尽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仿佛连光芒都被这片虚无彻底吞噬。失重感如同跗骨之蛆，让苏辰和冷月寒感觉自己像是两片无根的落叶，在狂暴的飓风中身不由己地飘荡。
“嗤啦——”
空间乱流，名副其实的“乱”与“流”。它们不再是之前隔着光幕时看到的绚烂光带，而是化作了亿万柄最锋利的无形刀刃，从四面八方切割而来。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撕裂与碾压。
“唔……”冷月寒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她体表的护体灵光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显然在这等恐怖的乱流面前，筑基期的防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彻底分解，化为这空间乱流的一部分。
苏辰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识。但他与其他修士不同，在跳入漩涡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更重要的是，他体内那股神秘的古老能量，以及早已与他血肉骨髓融为一体的《五行衍天诀》，在此时此刻，竟被这极致的外部压力被动地催发到了极致！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苏辰丹田深处猛然爆发，五行灵力在他体内自行疯狂运转，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那些足以将金石都绞碎的空间乱流，在刮过他身体的刹那，竟有一部分奇异的能量被强行剥离、吸收，而后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痛！极致的痛楚！仿佛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但在这痛楚的背后，苏辰却清晰地感知到，他的肉身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更加坚韧，五行混沌体的潜能似乎被进一步压榨出来。原本因强行突破而略显虚浮的修为，此刻在这股蛮横力量的捶打下，竟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实、沉淀！每一颗血肉粒子，都仿佛在欢呼，在蜕变！
这他娘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苏辰脑子里闪过一丝荒诞的念头。
他强忍着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勉力转头，看到冷月寒俏脸已然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气息更是萎靡到了极点。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中，此刻也充满了痛苦与迷茫。
“坚持住！”苏辰嘶吼出声，声音在狂暴的乱流中显得微不足道，但他还是用尽全力，将冷月寒的手腕抓得更紧，同时竭力将自己体表那层刚刚因祸得福而凝练出些许雏形的混沌气流，分出一丝丝，艰难地渡向冷月寒。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那带着一丝五行混沌气息的能量，还是让冷月寒精神一振，原本即将崩溃的护体灵光也稍稍稳定了几分。她有些错愕地看着苏辰，似乎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余力顾及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